“对我来说,电影是需要惊喜的艺术。”唐洵停下脚步,看着郑斯澜的眼睛,解释道:“实话实说,你的演技确实不如欧君哲精湛,他有天赋,也受过系统的专业训练,是个相当不错的年轻演员,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用他……”
话未听完,郑斯澜已经窘迫起来,他知道自己确实比不上对手,但听到敬重的导演当着自己的面把那份对别人的褒扬亲口说出来,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甚至暗暗后悔先前接了《盛夏华年》,让自己待在舒适区。
唐洵自然注意到郑斯澜的窘迫,微微而笑,继续说道:“可是,他的演技饱满,放在电视剧上诚然极好,放在电影里,倒给不出太多惊喜。你知道的,有些导演,喜欢动用素人当演员,就是看中他们身上的那股真实劲。我更希望看到的,不是演员在演,而是演员就是角色本人。你在电影界,属于生面孔,我相信,你会给观众惊喜,也会给我惊喜。当然,还有一点,你要来我这,随时就来了,我很欣慰你给作品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搬砖人作者暗戳戳地在角落表示:斯澜,你不想要的,给我……
异地恋
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给角色,这不仅是唐洵导演对郑斯澜的要求,也是郑斯澜一心遵行的守则。正如粉丝吐槽的“神隐”,郑斯澜进入《还俗》剧组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席任何活动,在公众视野那儿仿佛消失了一般,天天两点一线往返于l城的山中小寺与酒店之间。
山寺荒废已久,没有住持掌管,更没有香客造访,匿身于云海竹林之中,俨然与世隔绝,别有一番幽僻宁静。剧组在开拍前已经提前对它进行一番修缮以便用于拍摄,而郑斯澜有三分之一的戏份都在这儿进行。他的第一场戏便是剃度成僧,由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俞满变成心中俗念未空的慧空。为了让自己成为慧空,他躬体力行,干着僧人在寺庙中会做的活,如打扫庭院,挑水砍柴,敲木鱼念经,过着极其清苦的生活,就连手机也不过是出戏之后才用上一会。
不得不说,拍电影讲究精雕细琢,非常折腾演员,而郑斯澜没用替身,又是戏份重的主角,在拍摄场地待一天下来,他都没什么精力去应付那些俗世纷扰了。有一次,由于太累,他回到酒店洗完澡直接往床上倒头睡过去,全然忘记与殷盛约好的视频时间,且手机刚好没电自动关机,惊得殷盛特意打了隋和的电话,再由隋和联系到余小舟。
余小舟白天腻烦了山寺中的无聊枯燥,晚上吃完饭后没事干,便跑到l城的繁华地段逛夜市,被殷盛呼来的跨洋电话吓得一个激灵,以为郑斯澜出了事,忙开着车紧赶慢赶回到与郑斯澜同住的酒店,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见郑斯澜睡得连他开灯都没反应,呼吸均匀,极是香甜,余小舟不忍打扰,帮对方盖好被子,然后走到门口说道:“殷导,郑哥就是睡沉了而已,要叫醒他吗?”
殷盛犹豫了一下,回道:“不用了,让他睡吧。今天拍摄任务那么重吗?”
“统筹给他安排了好几场戏,而且搭戏的群演达不到导演要的效果,频频卡戏,从早上七点拖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
“原来如此,谢谢你。”
“不客气的。”
余小舟正以为殷盛准备挂掉电话,没想到对方却突然开了口,“小舟,帮我个忙。”
“为您效劳,殷导请说。”
殷盛沉默了两秒,然后快声说道:“麻烦拍一张他现在的照片给我吧。”
“……”余小舟嘴角不由一抽,心道:这是什么有钱人的恶趣味?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对着郑斯澜侧卧的睡颜找了个好看的角度拍下一张,传了过去。
·
两国有时差,往往l城这边月亮高挂,洛杉矶那边朝暾初上。郑斯澜通常大清早就要出工到山上,接下来一整天都跟剧组里的人在一块儿,除非拍夜戏,不然他基本上在晚上才有空闲和殷盛联系。
对于昨夜早睡的错过,郑斯澜这天上午破天荒地在片场里趁着候场等待的时机给殷盛发信息。
“哥哥,我听小舟说,你昨晚让他拍我睡觉的样子?”
“抱歉,没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
“你想我了呀?”
“确实很想。”
对于被偷拍,郑斯澜心里倒没有什么介意的,还因殷盛紧接着发来的一个幽怨的表情而笑出了声。他刻意引诱:“要看我的自拍吗?”
殷盛几乎秒回:“求之不得。”
郑斯澜打量了几眼周围环境,确定无人前来打扰,然后举起手机的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由于还在拍寺庙相关的戏份,他的头顶自然光溜溜一片,穿上袈裟,他倒是一名眉目俊俏的和尚。他原想耍帅装酷地撩一下头发,结果手摸到的却是卤蛋一般的大光头,不免自觉滑稽而露出了笑意。
幸好,殷盛并没有嫌弃他如今的样子不够精致不过俊美,还开起了玩笑:“你这样,让我今晚怎么睡得着?”
郑斯澜迟钝地意会过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