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带过来,待会可以看你房间里的东西吗?”
殷盛走到门口,笑道:“当然可以,你随意。”
这屋子虽然长期不怎么住人,却保持得非常干净,至少,郑斯澜拿到手的这本相册一尘不染,唯有一些时日长久的岁月痕迹罢了。他饶有兴致地翻开,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一个目光炯炯却表情正经的小男孩逐渐变成如今温柔而成熟的男人,而自己见证着对方的过去,似乎彼此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尽管殷盛一向不爱照相,相册里他幼儿与少年时的照片倒不在少数,当然,其中有很多他与家人的合影,里面的人除去郑斯澜方才在楼下接触过的那些之外,出镜率颇高的便是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而殷盛与他竟有八丨九分相似。郑斯澜大胆地猜测,那便是殷盛的父亲殷世,而殷世正如殷盛口中描述的那般,极有威严,令人不敢造次。
在他们的家族合影中,郑斯澜还发现了一个岁数和殷盛相当,每逢合影便跟殷盛站在一起的陌生女人的存在,他又忍不住猜想起来,这容貌气质皆佳的女人大概就是殷盛的前妻吧。
想到她曾经与殷盛同被而眠度过三年时光,甚至在离婚之后还有联系,他的心登时堵得慌。
哪怕嘴上从来不提,郑斯澜心里终究是有些介意殷盛和人结过婚的,他自己的感情经历一片空白,自然希望对方同样如此。
正当郑斯澜想得入神之际,他突然被人从后面拥住,吓得他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等看清楚来人,才出了声:“你,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吓到你了?”殷盛略带歉意,松开手,绕至沙发前,坐到郑斯澜身边,“你看得很入神。”
郑斯澜莫名有些心虚,当即想掩过殷盛与前妻的双人合影,却被殷盛制止了。注意到对方视线着落在照片上,他不得不尴尬而又好奇地发问:“她是你的前妻吗?”
“是。”殷盛坦然承认,扭过脸看着郑斯澜,莞尔道:“吃醋啦?”
“……”郑斯澜没有吭声,但眼神明显出卖了他。
“事实上,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而已。”殷盛在郑斯澜疑惑的目光中,说出真相:“我和她,是假结婚。”
郑斯澜有点震惊:“真的?”
殷盛“嗯”了一声,将往事娓娓道来:“当年,我父亲得知我性取向不对劲,等我一回国接手家业,便逼着我找女人结婚。那时候,他身体不太好,血压容易高,我怕他出事,不敢惹他生气,只好顺从了。我前妻的伯父和我父亲刚好是生意伙伴,长辈便有意撮合我和她交往。”
郑斯澜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你们?”
殷盛倒不介意,继续说道:“我一开始就向她了坦白我的情况,而她当时一心想进修法律,无意风花雪月,又被家里催婚催得很烦,就提出了逢场作戏的主意,于是,我们两个一拍即合,假装在一起。不过,我和她后来领的证的确是真的。唉,我没有办法,我父亲可不像我母亲这么通达,他是个传统男人,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个同性恋,如果我不愿意结婚,他就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而且,他曾因我喜欢男人的事实被气得中风,我母亲并不知情,我实在不敢在明面上忤逆他,免得他再生意外,否则,我母亲恐怕要剥了我的皮不可。”
郑斯澜没料到个中内情居然如此离谱,好似编剧瞎编,但看殷盛眼神真挚,他不得不相信对方确实和前妻只担了个夫妻名分,何况,吴飞扬曾经告诉他,真正的同性恋是不会对异性产生兴趣的。
然而,郑斯澜的无端醋意并没有就此消散,他犹豫了好久,终于大胆开口:“你父亲是怎么发现你喜欢男人的?”
老底要被心上人刨出来追究,殷盛扶了扶额头,无奈苦笑,然后坦诚地与郑斯澜对视,回道:“我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谈过男朋友,那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叛逆……”
母亲
返回翠微山的路上,郑斯澜与殷盛交流的话题已经从殷盛的前男友变成了郑斯澜看中的剧本。毕竟,殷盛有且只有一位的前任已经移民韩国,并在家族长辈的干预之下“改邪归正”,如今儿女傍身,几乎不可能再与殷盛旧情复燃,哪怕他们爱过。
郑斯澜总算有所释然,在车后座主动靠上殷盛的肩膀,说起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去b市给陆翰城配音,我想顺便接洽那部找上我的动画电影。”
“挺好的,只出声音,对现在的你来说,确实比较轻松。”殷盛抓住郑斯澜的手,拇指在对方手心处轻轻挠动,“你出发前,要回h市一趟吗?”
“肯定要啊!”郑斯澜不假思索,“天气变冷了,b市那边更冷,我衣服不够。”
“衣服不是问题,”殷盛声音淡淡,“可以买新的。”
“其他方面也要准备一下吧。”郑斯澜说完话,抬起脸来,这才注意到男人凝视着他的眼神竟有些幽怨,不禁露齿一笑,道:“哥哥,我要离开你,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呀?”
殷盛瞥了他一眼,没有否认,“你知道就好。”
看着眼前男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