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换着花样的程度副词,臊得恨不得立刻变身鸵鸟。
“你当务之急是先练好基本功,压腿把筋拉开,到时候做那些高难度动作,也不会容易受伤。”郑斯澜是男主角,章迟自然额外关照,“我和单导合作多年,不妨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他拍戏一向讲究效果真实,软绵绵的花拳绣腿,他很嫌弃。武打戏要想拍得好看,少不得训练,这样你的身体才能形成肌肉记忆,等到真正开拍时,使出来的动作才可以发挥更好的效果。”
“我明白的。”
郑斯澜认真听完,然后按照章迟的吩咐,双手撑在垫子上,在地上分开双腿。但他到底是个没练过的,肌肉紧绷,韧带稍一拉伸,疼痛感随之而来,让他忍不住攥紧拳头,迟疑了动作。
“你这程度远远不够,来,放松,调整呼吸。”章迟见他不敢再往下打开腿,看不过眼,抓住他的肩背,直接用力往下按。
郑斯澜虽然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遽然的疼痛尖锐袭来,超出他的承受范围,当即龇牙咧嘴,哀嚎出声。偏偏章迟不松手,还使劲继续往下按,“这腿别说一百八十度,连一百五十度都没有,离压平还远着呢。”
“啊……”
疼!疼!疼!
郑斯澜被按得无法动弹,身体如同被劈开,只有抑制不住的痛楚,不由惨叫连连,眼泪直飙。
“五,四,三,二,一,好。”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章迟的手终于松开,酷刑结束,郑斯澜总算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赶紧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他艰难地收拢双腿,在章迟的搀扶下站起来,双腿竟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章迟说道:“来,跟着我的动作,踢腿放松。”
郑斯澜不得不强撑身子,跟着动作做起高抬腿。没一会,他惊讶腿没那么抖了,但好景不长,噩梦再一次降临。
章迟出声道:“来,重新压腿,这次比上次久一点。”
郑斯澜见对方走近前来,腿登时一软,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脸上明显露出畏惧之色。
“害怕了?”
郑斯澜很羞愧地承认了。
“有句电影台词说得好,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章迟不依不饶,问道:“你还要练吗?”
郑斯澜眼眶湿润,忙点了点头,道歉后马上开始动作。这回下压,他紧紧咬住下唇,死死忍住丢人的叫喊,脸都憋得通红。苦,他是能吃的,只是实在耐不住疼,泪珠滚滚如雨坠落,嘴角间或溢出几声呻口今。
场中其他演员做完热身,早已开始动作训练,练得有声有色,其中的欧君哲动作灵活娴熟,甚至得到了另一位武术指导老师的褒扬,只有郑斯澜还在苦哈哈惨兮兮地练着基本功,这鲜明一幕自然被抽空前来参观的殷盛一眼捕捉到,他不禁停下脚步,默默凝视。
制片和导演等好几人正挂笑相陪,单匀裁见状,忍不住在一旁出声道:“殷总,你看小郑,没有半点基础,练得这么辛苦,何必非要让他受这一份罪呢?”
殷盛神色淡淡,反问:“这不是演员应有的素养吗?”
“……”单匀裁一噎,登时无言,人家的确说得不错。
其实,拍戏快二十年,单匀裁见过一些小鲜肉,不过擦破一点皮,就吵吵嚷嚷着要去医院,还让团队找营销号写通稿大吹特吹有多么敬业,金主更是心疼不已,不但嘘寒问暖,甚至让剧组给他放几天假。
眼前这位金主分明是借机到场看望人家顺便撑腰的,可这表现,倒是让他觉得奇了怪了:怎么一点都不带心疼的呢?难道这两人不是那种关系?可是,据他所知,殷盛和郑斯澜二人非亲非故,不是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还能是什么?前者不惜打破向来的原则力捧后者为主角,难不成嫌钱太多,善心大发?
不过,单匀裁不知道的是,殷盛一离开训练场地,就给郑斯澜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能坚持吗?”而浑身湿透,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的郑斯澜在结束今日份训练后,颤抖着手拿起手机,却非常坚定地回了一个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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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的时光渐渐过去,单匀裁本以为自己特意交代老友章迟好好操练郑斯澜,郑斯澜会因为吃不了这份苦,干脆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硬是没有抱怨一声,更别提有放弃训练的念头,反而在章迟的指导之下肉眼可见地进步着。加上郑斯澜在围读剧本时对人物和剧情侃侃而谈,看得出来有一番用心和努力,单匀裁不得不改变原来的刻板印象,心里对他空降当男主没有那么反感排斥了。
转眼到了九月一日,这是剧组举办开机仪式的日子,这也是弟弟蒋楠就读s市f大开学的日子,郑斯澜这几天为了试造型拍定妆照而忙碌,压根没有办法陪同到校,只好再给弟弟转了一万块钱作为生活费以示庆贺。
《燕歌行》这部戏虽然需要去n市等多地取景,但仍有一半剧情内容在h市的影视城拍摄,所以,制片导演等人经过商量,决定把开机仪式定在影视城里举行。
剧组的第一场戏将在皇宫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