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当看不见,齐家人就会一直在他面前演。
在他这里,他敬爱的母亲永远慈和,对他嘘寒问暖,知疼着热,他喜爱的妻子永远温顺,和他志趣相投,能谈医论药。
他的家庭也永远的和谐亲睦。
多好啊!
对他来说,好处他都享受到了,再往里深究,打破这份宁静平和的美好生活,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该死的板砖儿,砸她的头也就罢了,还把她的心眼也给砸瞎了,要不然她怎么能看上这货??
“阿玉!”
齐立椋不快的声音再度响起。
“叫什么叫?”关玉珂眉一扬,呵呵了两下,关阿玉都对这男人失望透顶,她关玉珂对他就更没什么情分可讲了,上前飞起一步,也送了齐立椋一脚。
关阿玉在齐家干的活儿多呀,养了一把子好力气,这一腿上去,差点没把齐立椋的肩骨给踹脱臼了,他痛得往后头一倒,连带着在他怀里的齐大夫人也一起打了个滚儿,摔到了石阶底下。
“我的立椋啊!”大夫人心疼儿子,根本顾不得自己,刚才看起来还十分虚弱的人,一个翻身就爬起来,反过来扶住了齐立椋。
这母子俩的来回换位看得沈云西想笑。
“关阿玉!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行了,少说废话。”关玉珂当机立断截住了齐大夫人未说完的骂话。
“今日在别人府上,我不欲和你们扯脸歪缠,但你们且记着,这事儿没完,待我忙完这边的事情,我再和你们好生清算这两年来的一笔一帐。”
关玉珂目视着齐大夫人和齐立椋,意味深长地冷笑了笑:“既然你们诚心要我回府,没问题。我也不和离了,我还是你们家的儿媳妇,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齐立椋这母子二人只觉得她这话里有话,颇有古怪,又见她一副盛气凌人的陌生样,大感不适。
关玉珂根本不搭理他们,四下转了转头,最后对沈云西说道:“苏夫人,劳烦你叫人把他们都赶出去吧。”
说完这话,她便拂袖而去,对齐大夫人的斥骂和齐立椋的呼喊充耳不闻。
沈云西看了眼福花,福花招了侍卫进来。
亲见了齐家人被驱赶出去,沈云西才向卫老夫人作了揖,离了中堂。
她想了想,没有直接去寻关玉珂,而是先顺路往大厨房转了一趟,在大厨房外等了半天后,拿着东西往合玉居来。
沈云西一进院门,竹珍就往墙角边指了指。
关玉珂背对着人蹲在墙角边,人缩成团,肩膀一抖一抖的 。
骤然找回记忆,面对此等难堪的局面,不能接受,心下难过,这很正常。
沈云西不太会安慰人,她没说话,手里端着叫大厨房做的臭豆腐走过去,在她看来,说再多的好话,都不如一碗美食来得有用,治愈。
然她才走近,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听见哽咽啜泣声,而是一阵满含怨愤的“呸呸呸”的声音,她说的大概是域外离国的语言,叽里咕噜的听不明白,一大段一大段的话里,只隐约夹杂着几句字正腔圆的大梁官话“狗东西!”
“杀千刀的板砖,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老娘以后再也不在路边看热闹了!啊呸呸呸……”
沈云西:“……”
啊,原来不是在难过。是她想当然了。
沈云西掉头就走。
关玉珂却已经嗅到了她最爱的臭豆腐味儿,瞬间就蹦了起来,拍拍裙子追上她,“苏夫人?”
沈云西把碗递给她,关玉珂深深地吸了一口味儿,泪眼汪汪地看向沈云西,“苏夫人,你真是个大好人!还专程给我送臭豆腐吃的。”
她捧着碗,拿起筷子美美地吃了两块,才笑嘻嘻地说:“你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呢。”
沈云西打量了一下她,没吭声。
关玉珂虽和她相处不多,却也知道这位苏夫人,大多时间不太爱言语交际。看起来有点冷淡,但其实是个好心肠。
但她本性和失忆后不同,是个话多的,边吃边自说道:“虽然丢人,可都已经发生了,人就得往前看,我还年轻得很呢,犯不着为这狗屁一样的两年难过自怨。本来又不是我的错!”
关玉珂是自小就捧着长大的,她的人生信条向来是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弄死别人。
“等我治好你相公,接我的人也来了,我再回去收拾他们。”
关玉珂悠悠地吹了一口碗里的热气,眼中浮起冷意:“我一定好好孝顺他们,做一个‘好’儿媳,‘好’妻子。”就是不知道,他们承不承受得起,她这份厚重的“情谊”了。
她咬着嘴皮儿,发出怪异的语调。
沈云西一歪头,“挺好的。”那她接下来就负责看戏好了。
关玉珂吃完臭豆腐,要了纸笔,写了封信,而后出府走了一趟。
待回来已经是黄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