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听了几分钟,离开了。
屋子里,余清韵拖着邪祟的尸体摆放在桌面上,停止口中对老鼠的咒骂,静静听着外面那几个寨民们离开的脚步声。
他们终于算是真正离开了。
余清韵还很担心这几个寨民们真的要闯进来。
邪祟的尸体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但是不可能在这几分钟内快速消失掉。
余清韵看向已经被她摊在桌上的尸体。
邪祟像一个上了案板的鸡鸭,任人宰割。
现阶段比起放人邪祟的尸体不管,还是将它吞噬吸收更好,毕竟今晚即将有一场恶战。
很快,花婶家重新响起菜刀砍剁的声音。
砍剁声极不规律,但是下手很重,震得整个桌面都在晃动。
沈清已经来到吊脚楼侧面,听见花婶家的砍剁声,心里忍不住打鼓。
她知道今天就是鼓藏节的最后一天,寨子上的人们基本都在寨子口杀鸡杀鸭进行烹煮,为今晚的载歌载舞做准备,只有刚才那些从祠堂里出来的寨民们还在寨子里走动,各个手里拿着干活的农具,应该是在寻找昨晚的女人。
听着花婶楼上传来的砍剁声,沈清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难道自己判断错了?那个女人没有来花婶家?
沈清不敢上楼进屋。
蹲在角落里,沈清决定还是在下面等等看,看那个女人会不会来找花婶。
没过几秒,楼上的砍剁声消失了。
沈清静静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听见花婶下楼的声音。
花婶要出门。
沈清四下看看,钻进小道旁边的草丛里。
一进入草丛,立刻保持不动,草丛的沙沙声还在,沈清已经听见花婶的脚步声逼近。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暴露了,又或者花婶只是路过。
但愿花婶只是路过。
草丛里,沈清的视线完全被密密麻麻的枝叶遮挡,只能依稀判断自己的面前会不会站着物体。
她索性闭上眼睛,默默祈祷花婶只是路过。
天不遂人愿,十几秒后,花婶直愣愣停在沈清藏身草丛的前面。
沈清听见脚步声停在了自己面前。
她睁开眼,一动不动。
身上的草木枝叶被掀开,沈清看见花婶低头看着她,那张光滑橘红的脸依旧保持着微笑,那前天的时候如出一辙。
沈清直接张口,打算大叫吸引寨民们的注意,宁愿被寨民们抓住也不愿意被花婶抓住,在她心里,这个“花婶”比那些寨民还要可怕上百倍。
刚一张嘴发出一个音节,嘴巴就被捂住,只听到面前的花婶说:“别喊,是我。”
薄而冷的声线,熟悉的女声,是昨晚的女人。
沈清连忙停住打算咬下“花婶”手的嘴巴,震惊地瞪大眼睛。
不是吧。
效率这么高。
就这样,余清韵左右看了看,确保周围确实没有其他寨民们出没,一把把沈清拉起来,带着她进入花婶的家,三言两语安排好沈清,叫她好好躲在花婶家,这里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人过来了。
沈清也把刚才自己的经过说给余清韵听。
余清韵让她现在可以在屋子里随便走动,只要不拉开窗帘吸引到寨民们就行。
沈清坐在客厅里,有些惊魂未定,看见余清韵走进厨房,没一会儿厨房里继续响起砍剁声。
沈清好奇地打开厨房的门,“你在做饭吗?”
然后就看见背对着她的余清韵手上还拿着一把漆黑的匕首,反手握着,一侧尖锐的锋面要砍向桌上的东西。
女人左侧只能看见一堆切好的肉,散落的骨头,右侧是一节腿。
独属于人类的,泡水肿胀之后的绿苡橋色肢体。
开门声惊动厨房里的人。
女人转身,和沈清眼睛对上的那一刻,沈清被突如其来的“分尸”现场吓得瘫软在地。
怎么会,她不是好人吗?
余清韵心下叹气,侧身让开,让沈清看清楚桌子上的东西:“是邪祟,不是人。”
沈清眼睛重新聚焦,看清楚桌子上的东西以后,终于身子回暖,慢慢站起来,只是仍然心有余悸,下意识不敢再靠近余清韵,“姐,那你这是……”
余清韵看着桌子上腥臭的东西,“处理它,吃了它。”
“邪祟,能吃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吃,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吃。”
沈清想到余清韵身上奇怪诡异的能力,“那我先出去了。”
余清韵点头。
沈清走回到外面的客厅里,看见了那样的场面,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自从国家公开了邪祟的存在,并且开始实施一系列关于邪祟的社会条例,慢慢改变原来的社会制度,人们也从电视上,还有自己身边越来越频繁的撞邪事件中渐渐意识到邪祟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