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
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可以听到木头碰撞发出的“啪嗒”声。
余清韵闻声,侧头看去,眼中只有一片猩红。
“小姐,奴婢退下了。”尖细的女声说。
余清韵点头,随后听到那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绕过屏风,打开木门,随后把木门带上。
婢女走出去之后,走廊外面骨头和汁液挤压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余清韵叹了口气。
没想到还没见面那人就死了,看起来这里只有自己一个活人了。
她已经找了借口身体不适,出去之后又不认识路,要是再碰到那个婢女,恐怕不好交代。
余清韵只能暂时决定再在屋子里呆着,等着那个婢女带自己出门。
旁边的雕花窗棂被打开了,余清韵一想到之前有东西想要从窗户处观察她就感觉怵得慌。
还不如直接把窗户关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封密感才能给余清韵带来一丝安全感。
就像被衣服包裹住全身,窗户和们全部被关起来的密闭房屋。
这样的感觉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余清韵走到窗前,本来想伸出手拿下支撑开着窗户门的两个木板。
摆动摇晃的红色头帕底部出现了窗户木框,还有木框之外的青绿色衣襟。
余清韵一个打跳。
那名青绿色的婢女就站在窗户外看着她!
余清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对面窗外的婢女一言不发,就好像对屋里余清韵做的任何事都不会在意。
余清韵意识到婢女站在窗外看着她以后,能感觉得到它那粘稠浓密的怨念视线一直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
先是头顶,再是脖颈,肩膀,身子,和腿脚。
余清韵瞬间打消了关闭窗户的想法。
她重新走回床边,脱下那双金丝沿边的鞋子,躺在床上,索性闭眼,不去想不去看。
人的恐惧感,除了直面的冲击之外,大部分还是源于自己内心的想象。
余清韵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稳住自己的情绪,稳住自己濒临失控的崩溃。
她对自己,对自己周围的事物都没有任何的了解,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张空白的纸。
余清韵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刚才戴着头帕不出声,的确没有被婢女一个照面就攻击,这也侧面说明了桌上的血渍信息是正确的。
血渍说了行动就要血帕遮头不出声,帮助她的那人也是希望她能行动的,或许在外面行动能找到帮助余清韵的那个人。
余清韵这样想着,刚醒来就又睡不着,只好闭着眼睛,无视窗外婢女的阴冷注视,放空自己的心神。
过了不知道多久,余清韵的房门被敲开。
“小姐,该起来了,您好点了没?”
余清韵睁眼,有些恍惚,张了张嘴把,差一点就要应下门外婢女的话。
刚吐气就意识到先前的信息,赶紧住了嘴。
“小姐?您醒了吗?”门外的东西仍然敲着门。
余清韵起身穿鞋,先是走到了窗户口,发现那名婢女真的没有站在窗口了。
余清韵把支撑窗户打开的两个木板拿下,看到了窗棂纸糊的右下角处已经出现了一个破洞。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破洞的。
余清韵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窗户纸糊处就有要破洞的痕迹,但是没有破。
或许是婢女进屋时候,窗户外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东西破了洞,观察着她和婢女。
婢女可能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找着借口直接打开了窗户,然后一直守在窗户口。
她不能出声,空有一个小姐的名头,不能制止婢女很多行动。
余清韵把窗户放下之后,又走到门口处打开了一直敲个不停,快要被婢女打开的屋门。
“小姐,您醒了,”婢女说,“让奴婢给您带路吧。”
余清韵点头。
血红头帕下的那双青绿色的布鞋朝右边走去,余清韵带上屋门,关好之后,跟着那双布鞋移动。
走廊上的地面光滑灰暗,不是木板铺制而成,走廊上没有打灯,周围一片灰暗。
余清韵能看到两侧都是木门,这里是宅邸之中的内庭住屋的长廊。
婢女带着余清韵右转,又是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左转,下了台阶,走到了一个个搬砖铺地的花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