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绪扭了扭脑袋,整个人从草林里走出来。
“我是真的想和你和平共处,毕竟我们是同学,也是同事,日后在研究所里都要一起工作的。”
“但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我为什么要看你?你身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我要看着你?”
他朝晴空咧开嘴笑:“你是不是又和其他人乱说我是邪祟?”
进入洞窟
“没说没说。”
谁料到一旁躲在晴空一个女孩子后面的向导开口:“晴空没和说我,她什么都没和我说你就过来了。”
向导这个中年男子,经过这两天的长途跋涉,浑身脏兮兮的,气色不佳,在诡秘的夜中黑黄黑黄的,硬生生地扯开像哭了一样的笑容,说:“光绪啊,我们现在又是碰到野兽,又是撞邪遇鬼的,就别内讧了。你来的正好,人多安全一些,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其他人好吧。”
余清韵一直蹲在树上,撩着树枝,透过缝隙看着底下的人,暗中观察他们。
晴空和向导就在树下,张光绪就在他们左前方,半截身子刚从草林之中冒出来。
夜色也透不过这大树,斜照的树影将晴空身后的向导笼罩,晴空面对着月色,张光绪背对着月色。
他们的影子都被皎洁的月光拉长。
“唰啦啦啦”
风一吹,周边的草林在不断拍打,发出声响。
余清韵的腿已经蹲麻了,血液里的每一个红细胞都化作沸腾的滚水,不断地跳动。
她的手也麻了。
余清韵把一直撩开树枝的手拿下来,那一片最巨大的叶子放下正好遮住张光绪的整个身子和晴空的头。
余清韵只能看到向导和一整个身子的晴空。
她静静听着下面三人的对话。
张光绪说:“……我们不去找刘思华吗?”
向导说:“现在这么晚了,又这么危险,还是不去了吧。”
张光绪说:“你们不去,我去。”
晴空说:“那你就去。”
接着没有张光绪的声音了。
余清韵撩开树枝,张光绪早已不见踪影。
她连张光绪离开的动静都抓不住。
余清韵就在底下看着,看着向导和晴空打算就在树下入睡了。
余清韵联系刘思华那边的皮纸人,让它们看紧刘思华,刘思华在的距离离向导和晴空还是不算近的,张光绪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那么快来到刘思华身边。
可一联系,周力和思源就在脑海里给她发来信息。
【刘思华找到了一具尸体。】
尸体?谁的?
余清韵看了一眼底下已经躺下闭眼的晴空和向导,她尝试着坐在树枝上,双脚摆动,让腿部的血液开始流通,等到腿上的知觉开始慢慢恢复,她才闪身跳进下面的草丛里,开始往刘思华那边移动。
晴空和向导被草丛惊坠的声音弄得睁开眼睛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瞧去,只看见了草林的一片漆黑。
他们惊疑不定,没有起身前去查看。
草林里的风还在吹着,“唰啦啦啦”的草叶拍打声还在响起。
在这秦岭大山之中,总会发生那么一点不能去探究的怪事。
—
这是刘思华第二次,不对,第三次因为撞邪而看见的尸体。
他已经腿软,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面前草林掩映之间隐隐被风溢散出腥重的味道,两条并不完整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尸体上半部分藏在了草林里。
刘思华作为医学生,在教室里,研究所里也见过不少人体标本。
但那是作为一个医生实操所需要的,而不是作为一个法医所需要的。
仅仅从那双腿来看,刘思华就知道是被狼咬死的。
会是他的同伴吗?
刘思华呆在那里缓了缓,想要起身,又发现使不上多少力气了。
他开始爬着,一点点地靠近那具尸体,近了,愈发能闻到那股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