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头中间。
余清韵皱眉,手腕一片钻心剜骨的疼痛。
“啪嗒”
原来是她的手掉落在地上,卡在了墙壁和地板石砖的缝中。
余清韵的心中升起了害怕,这层害怕却总是隐隐带着几分波澜不惊。
就好像她在低头注视着水面上的自己,她面无表情的沉静,但水下的自己却一脸惊恐万分。
她和自己的害怕就隔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害怕是她作为人类,拥有着最基本血肉之躯的本能求生欲。
波澜不惊却是她内里真正的本我情绪。
世界就好像变慢下来,余清韵看向那个把自己手腕扯断的黑裙女人。
黑裙女人的伞面终于仰起,她脸形姣好,但整张脸只有眼睛,好多双眼睛。
或横的,或竖的,或斜的,眼珠统一移动,就连发笑也是统一的眼睛弯弯。
黑裙女人在笑着看余清韵落下的手腕。
余清韵也跟着往下看,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缺口处好几根断裂的蓝色和紫色静脉血管。
余清韵很平静,就像是在看着其他物品,而不是自己的手腕。
看到她无所谓的态度,黑裙女人不满,伸出那双尸斑的手要扯过余清韵的胳膊。
余清韵闪开,后背贴住那面墙壁,贴在那个巨大的青面獠牙恶鬼面前。
下一秒,恶鬼们像是寻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疯狂涌入余清韵的体内,在肌肤上来回流连。
余清韵此刻就像是一个人形画布,恶鬼就是那不断变化的图案。
眼皮,眼珠,整张脸,脖子,身子,胳膊,腿,脚,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恶鬼图。
恶鬼在不断移动,最后一张恶鬼的脸覆盖在余清韵的脸上,余清韵睁开了眼,黑色的獠牙大张。
黑裙女人被余清韵拉住,雨伞落下,伞面对着地面,双手一扯,将黑裙女人整个撕开,血雨不断落下,伞里盛满了黑色的血。
空中还隐隐飘荡着黑裙女人未完的尖叫。
余清韵最后捡起自己的手腕,把手腕对应自己的伤口,手腕血口处像一团肉泥与手腕相连。
这个过程很痛,雨点拍打着伤口,雨水不断留下,痛上加痛。
余清韵在这短短的两三秒里接回自己手腕。
她的脑子仍然一片空白,懵懂不已,天空变得愈发黑了,整片天直直朝余清韵压下。
余清韵再次现身黑暗,这一次她看到了那熟悉的,令人战栗的身影。
身影埋藏在黑雾之中,身后恶鬼不断浮动。
黑雾之中,一双眼睛悄然睁开,和余清韵对视。
余清韵猛地睁开了眼,记忆回笼。
她想起了自己在梦境里的遭遇,那个一直在她被诅咒后出现的不知名恐怖邪祟,还有她后来昏迷不醒,只能维持着恶鬼形象引导着陈杰和李仁贵。
维持恶鬼形象的记忆最后就只停留在她对身穿粉红色连衣裙女生张开黑色獠牙的时候了。
这一次从高烧昏迷中苏醒,呼吸困难,浑身疼痛,入目一片黑暗,鼻尖萦绕着铁锈般的血味。
陈杰和李仁贵肯定是一直带着她的身体,那她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陈杰和李仁贵现在又在哪里?
她的身子充满了黏腻感,能感觉到身下是一滩液体,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和后脑勺。
余清韵浑身好痛,真的好痛,不是之前多次与邪祟交手的那种疼痛,而是深入了骨髓的疼痛。
她的手臂,腿全断了,只剩下头和身子。
余清韵的头左右扭动,碰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然后顺着那个东西磕到了一个类似于墙壁的东西。
余清韵仔细感受了一下那个东西,凉凉的,还有一点点软,像是皮肤。
是她的一只胳膊。
余清韵赶紧把自己身子往上蹭,让自己的右边肩膀缺口努力触碰到那个胳膊。
最后她的右边胳膊接上了。
余清韵感觉到惊喜,对于上次阴路的诅咒心里有了一点底。
她伸出完好的胳膊向上摸,摸到了一层布料,她轻轻往上推,光线进入她的眼睛,使得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原来她被放在了行李箱中,而这个行李箱就被放在酒店的客房中。
余清韵现在看不清自己的全貌,但她几乎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情况。
浑身被肢解,只剩下一点躯干和头颅,连着身体躯体一起被装入行李箱之中。
看上去就像是被凶手谋杀过后处理的尸体然后准备运输。
她的右手放下,黑暗重新笼罩视野。
余清韵的右手在行李箱中摸索着把她的身子调整,好让左手肩膀缺口碰到左手手臂然后融合,期间大腿两边的缺口蹭到行李箱的布料,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