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禁。起初朝中还有人说闻澈是包藏祸心,后来也都心照不宣地明白皇帝这是属意闻澈。自从闻澈从江朔回来之后,皇帝待他更是好上许多,内心里是想将他留下的。
可是在元蘅离开启都之后没多久,皇帝便召见他,话里话外都是想催他尽快离开启都。
“你这是何意?”
“崔志说述职官员都进不了启都,燕宁连折子都递不进去。尤其是宋景,他最奇怪。他心系漱玉,万不会这么久了连封信都没来。我可能得抽空往琅州去一趟,但是你得去江朔,你得按照陛下的吩咐走,他不是那种不给自己和你留后路的人。”
闻澈沉思良久,颔首。
把散落的衣裳捡起重新给他穿戴好,元蘅抚摸着他的领口道:“你在江朔我才能放心。数十万的江朔军只要不出岔子,便永远能是一张好用的保命符。”
“那你呢?”
“我……我会平安无事,等你,来娶我。”
她忽地伸直了他的手,紧接着,他手中落进一块晶莹通透的白玉佩,上面雕刻着“蘅”字,青绿色的流苏如水般淌在他的掌纹之上。
向来只有他提成亲,然后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今日终能得她这句话。他故意找事,大手将她的后颈握了个满,追问:“知道我是容与,才答允成亲?你还说你不偏心!闻澈求之不得的人,怎么他就可以?”
“……”
不讲理。
他压着她的眼睫亲,结果口中骤然被塞进一瓣橘子。
酸得要命。
她何时剥的?
元蘅笑得开心,终于将今日被喂的那瓣酸橘之仇报回来了。扔掉橘皮,她拍了拍手往外走。
闻澈拦腰将她抱回来,赌气:“被人脱了衣裳又吻又抱,现在说走就走,将我扔下,元大人待我忒残忍了些罢?”
元蘅伸手去夺玉佩,结果被闻澈提前料知,飞速地藏进了怀中。
“留着做证物,来日好娶你。”
朝云
十二卫中。
洪山脚下的校场不背风, 秋雨过后的疾风甚是凛冽。一身武袍的宋景站在烈风里,看着底下的士兵进行操练。
他少时来过这里,但却是被安远侯强行捉来的, 要他亲眼看着军队的训练。那时整齐操练的士兵便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和冲击。
只是后来他父亲的死讯传来了。
若是战死沙场也算归处,他即便悲痛也会释然。但并不是。
那时宋景尚且年少。
失去了父亲的他很无助和痛苦, 但心里也是惦记着安远侯。他想去宽慰爷爷, 谁知走到房门外却听到了足以让他一辈子深记于心之事。
是他父亲的副将在房中与安远侯禀事。他隐约听到,当日为了追击敌军, 他的父亲身陷敌营。
可启都却没有援兵。
最后导致他父亲身死。
他起初不明白原由, 直到亲眼看到阵仗壮阔的十二卫, 他明白了。
侯府有一个安远侯就够了, 不需要一个能干的世子, 所以他父亲死了。为了不使十二卫变成侯府私兵, 安远侯只能有不争气的孩子, 只能。
皇帝要用安远侯,又待他这般残忍。
所以宋景饮酒作乐, 故作纨绔,以求侯府安稳度日。这些年除了闻澈明白他的本性, 从不轻视于他之外, 再没旁人如此对待过他。
现今他又得以重新回到此处, 真正看着这个在安远侯手中得以兴荣的十二卫,明白他躲不掉了。他要担的不是父亲之责, 而是安远侯的。
“世子。”
宋景将手中的长枪扔回到他的手中,言简意赅道:“查清楚了么?”
那人继续道:“当日刺杀侯爷之人往启都之东逃去了。我等奉命追到纪央城, 但是却被拦在城外。后来耽搁许久才放行, 那些人却不知踪迹了。”
还是查到了纪央城。
其实到了现今,宋景也明白不必再查了。岂止是进纪央城难, 当日追查刺杀之人要出启都都分外艰难,个中原由也是极显而易见的。
还没等宋景再说话,那人想起了什么要紧之事似的,道:“世子,还发现了件事。属下追到纪央城外被拦,为了另寻法子想着绕路进去,结果途径燕宁,瞧见燕宁有守城之兵。”
燕宁外有纪央城之兵是常事。
但怎么会有守城之兵?
“是燕云军的服制。”
燕云军?
宋景眼睫颤抖了一下,紧绷了多日的弦倏然松了。
这些日子他为着安远侯之事一直忙的不可开交,甚至没有来得及往衍州送信。在今日之前,他一直觉得元蘅身为女官已经甚为不易,这些无关她的事还是不要搅扰她为好。
可时至今日宋景才明白,元蘅就是元蘅,无论去到了哪里,都会思虑周全,给所有人铺好退路。
宋景压下唇边的笑意,道:“知道了,不许外传,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