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般令她浑身僵硬。闻澈没有这般唤过她,但是容与会。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声音和称呼,让此刻的甜软的氛围尽数撕裂。
元蘅忽然撇开了距离。
“怎么了?”
元蘅不知道。
她看向闻澈时,心里是乱的。这段时日她沉溺于闻澈的情意里,使刀劈开那门时心里也是闻澈这个人。
大抵是在意的。
就是在意,别无解释。
她微踮起脚尖,在他湿润的眼睫上落下细密的吻,试图将自己拉进如今无端的欲海之中,再也想不起曾经那些所放不下。
元蘅想从镜花水月中出来,她希望递给她手的人是闻澈。
元蘅的声音发颤:“不好听,别叫我蘅儿。”
闻澈不懂,但是应了。
“今夜还要回侯府么?”
他被吻得呼吸乱了。
元蘅蹙眉:“闻澈!”
闻澈却忽然笑出声来,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明晨与你一同用早膳。暖阁收拾好了,不会有旁人知晓,今夜歇在这里,好不好?”
被人倒打一耙的滋味不怎么样,但元蘅羞愤之余将他的衣带再次缠成一个死结,微微发怒:“滚去沐浴。”
夜间落了场雨,晨时便已停了。
元蘅踩着长了青苔的石阶回雪苑时,天际已经露了一抹白。尽管她步子轻,还是惊动了一夜没睡的漱玉。
漱玉瞧见她回来,一言不发地转身去了小厨房,端出一小碗温了许久的汤。元蘅将领口的衣料拢紧,接了汤。
“姑娘如今什么事都不跟我讲了,若非昨夜瞧见,还要瞒我几时?”
也许是觉得自己一大早就兴师问罪太冲,漱玉终于让自己的问话软和了一些。
捧着热汤啜饮一口后,元蘅温声道:“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漱玉道:“那就从昨夜说起,姑娘竟不回来,想来是那温柔乡绊人啊!”
元蘅:“……”
她觉得漱玉大概是误解了什么,但这一时半刻也不是解释这种事的时候,便只得转而问,“对了,那人呢?”
“捆了扔柴房了。这人闹了一夜,幸亏后来我将他劈晕了,不然肯定要惊动侯爷。”
元蘅点点头,将汤碗搁回托盘上,朝着柴房去了。
雪苑本就清净冷寂,素日里侯府下人都知晓不过来打扰,柴房更是少有人来,即使是上了一夜锁,也没有人发现端倪。
元蘅推门而入,看着被捆缚了手脚躺在地上的那人,转身去舀了一瓢水,兜头泼给了他。
呛了水,这人连声咳嗽着转醒。
醒后他愣神许久,旋即又怒起来,大声嚷道:“我是裴大人府上的人!你竟敢私自用刑!”
元蘅淡淡地纠正:“还没开始用。但要不要用,要看你嘴实不实诚。”
那人浑身被冷水泼得僵硬,身上的衣裳已经被粗绳捆出血痕。他忍着疼痛,颤声斥责:“我是裴大人的亲信,你一个小小侍读,凭甚囚我在此!”
元蘅厌倦他这般嘴硬,霜雪般清冷的眸子轻淡扫过他身上的伤痕,伸手摩挲着短刀的刀尖。就着清晨熹微的光,这刀刃映出一片寒芒。
“谁指使你做的?交待清楚。”
那人不言,铁了心要耗着。
元蘅将短刀抛还给漱玉,神情倦怠不耐:“他不说,断他一指,断到他说为止。”
清梦
没想到元蘅是认真的, 就在漱玉握了短刀走过来的时候这人慌忙跪地求饶,模样好不狼狈。
漱玉停了手,用刀划过他的侧颊, 道:“老实说了,饶你不死。”
“是苏瞿苏尚书!是他拿着小人的妻儿老母相挟, 要我帮他做事。他要我提前钉死二姑娘房中的门窗, 偷换了给凌王殿下的酒,趁他醉引他前去, 锁上门再放情香……都是他逼迫的, 求元大人不要饶小人一命, 求元大人饶小人一命……”
元蘅眸中闪过异色, 但仍稳了声息, 继续道:“诬陷朝廷命官, 诏狱的刑罚你可都得尝一遍了啊。”
“绝非诬陷!绝非诬陷!小人若说句句属实实!他说, 凌王为顾及二姑娘的名节,绝不会大声张扬, 只许一刻钟,让小人谎称二姑娘不舒服, 将府中人引去……此事就成了。”
原本还想着撬开这人的嘴要费些功夫, 没成想只是拔了刀便将他吓破了胆。苏瞿实在是看人不清, 如此好交待的人也敢拿来用。
元蘅还得换了衣裳去应卯,没工夫在这里跟此人耗。
于是她交待了漱玉几句, 将此人再度捆好扔回了裴府去。苏瞿要害的是裴江知的女儿,如何惩处和思量, 自然得交给裴江知做才算稳妥和万无一失。
这一忙便忙到了傍晚, 雨后的楼阁笼在灰蒙蒙的天色里,如浸了墨汁的山水画。
才踏回雪苑的门, 便听见说前院来了人,特意找她的。一问,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