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店落座在帕隆藏布河边一处开阔的林间坡地上,周围层峦叠嶂的连绵群山,漫山遍野,近处是一汪湖水,最远高处是喜马拉雅山脉。
不同于底下山水的钟灵毓秀,波光粼粼,清风环绕,远处错综横亘的山高万仞,只消一眼,时间彷佛凝固了,巨大安静笼罩着的山脉,白昼与黑夜的交锋时刻,那些深的近乎发黑的岩石,终年积雪的连绵山峰,宛若在沉默地呼啸,令人生畏。
尽管这一路走来,经过折多山,看过仙乃日,海子山姊妹海,甚至经历了小雪崩,凉了半截,可再次看到雪山,她依然会为之动容。
血崩
◎「生理期」◎
“好看吗?”裵文野手里拿着俩人的身份证和门卡, 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
“嗯。”楸楸坚定的点头,“你来过这里吗?”
“朋友开的,说还行。”
“哇,真凡尔赛。”楸楸扑哧一声笑出来。
“走, 瞧瞧客房去。”裵文野也笑。
客房在距离确认入住的迎宾处, 有四个高坡,看上去相差个十米的高度, 要走几步台阶。
“你背我吧, 好不好?”楸楸不愿走了, 她杵在原地,踢了一脚空气。
裵文野不知从哪儿直接来的, 身上还穿着西服白衬。楸楸在上一级台阶跳到他背部时,他连忙兜住她大腿,滑至膝盖窝,让她慢一点, 手骨折了不满意, 想再送一条腿是不是?
楸楸趴在他背上吃笑,打着石膏的右手抻直了, 垂在他胸膛前, 石膏打的并不厚,她跟裵文野吐槽这石膏打的马马虎虎, 一点都不漂亮。
裵文野说是的,告诉她, 帮她打石膏的那位医生, 后面还有半个医院的病人, 这次雪崩送来一小半, 另外车祸送来一小半。318线上车祸很常见, 尤其是怒江七十二拐这一段路,尤以能为当地医疗作出贡献经验。另外一半则是高反送来吸氧的。这位医生当然急得很,今天就他一个骨科医生值班。
“你早上醒过,不清醒,医生问你哪里疼,你说手臂疼,然后就去照x线了。”
楸楸并不在乎这些,她凑到他耳畔,低声问:“我重吗?”
“你觉得我背的很吃力?”裵文野不疾不徐反问。
当然,不。他背的很从容,每上一步台阶都相当稳健。楸楸左手虚虚抱着他脖颈,从她的角度,可以看清裵文野解了两颗纽扣下的春光,锁骨下的紧致皮肤。
进门穿过一条短廊,视野瞬间开阔,迎面便是一张双人大床,右手边是客厅,客厅有迷你吧台等,右边拐角是洗手间与浴室,客厅出去带一个阳台,出去便可看见玻璃泳池、湖景与雪山。房间总体以浅木色的基调打底,基础上点缀着绿色白色,与窗外的风景做了一个过渡的衔接。
尽管大脑被强制性关机两天,可楸楸仍然没有恢复精力,除去期间被裵文野的出现与雪山刺激,持续亢奋了一会儿,其余时候,只要裵文野不出声,她都提不起劲儿,一路恹恹歪着头看风景,要么埋头睡觉。
晚餐简单吃完,楸楸坚持要洗澡,发出小猫一般的哼哼,“我都臭了。”
楸楸上半身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与冻伤,冻伤这两天涂过冻疮膏,好了许多,擦伤亦是一些小口,目前也已经愈合,然而脱了衣服,撩开头发去看,仍然触目惊心,一道道红色的口子撇在她肤如凝脂的锁骨,肩膀,脖颈……
她坐在浴缸边上,温热的水没过小腿肚,受伤的手搭在一旁的窗台,望出去便是连绵雪山,白雪覆盖的巍峨群山。
“真想在这里待到下雪,看树枝、屋顶、路灯上都积满厚厚地一层雪。”
“那就待到下雪。”他说。
闻言,她回头看裵文野,看他将毛巾浸湿,扭到半干,擦拭着自己的皮肤,绕过那些红色口子,又仔细地擦擦周围。
“我有时候觉得你像雪山。”她小声道,目光专注地描绘着他的脸孔轮廓线条,近乎于痴迷。
“为什么?”他附和。
“意志如黑色岩石刚硬,心像终年积雪的山峰柔软。”
“……”他抬起眼帘,看她一眼,又撇开,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用沐浴露。
“脸也是。”楸楸又说,“不说话的时候,放松的时候,也总是蓄着阴影,像错综横亘的雪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令人望而生畏,只需要在那里,就在那里,就在眼前,就让人想要不断地靠近。”
“是吗。”裵文野笑笑,理解不了她这番话,至少没法身临其境感同身受,但也知道她积攒着无限爱意,再不表达就要泄出来了。
最后还是用了沐浴露,清洗小腹以下。
洗下身就简单多了,平时是怎么洗的,现在就怎么洗。洗完楸楸脸都红了,紧紧抿着唇,绷着脸颊下巴,目光闪烁,盯着地上被剪开的t恤和剪刀。
因着石膏打的不太厚,穿衣也轻松,在裵文野的帮助下,右手顺畅穿过浴袍。
楸楸习惯裸睡,如此才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