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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3)

但现在内地的也行,尤其是像楸楸这样,一身名牌独自来港,有点小钱的女性,留过学的话,行情就更好了。

爆炸头女人嗐了一声,甩甩手腕,“普通话有多难?赚钱更难啊。”

“囡囡,你在哪里留学的啊?”又问。

“楸楸!”

马路对面,传来黄婉伶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引得周围路人对她刮目相看。楸楸看过去,黄婉伶正朝她大招手,状似一把大扇子。

楸楸回了个招手的动作,随手掐了烟,弹进橙色垃圾桶,对爆炸头女人说:“阿姨,我朋友来了,下次再聊啊。”

见她要过来,黄婉伶就在原地等红绿灯,直到绿灯一亮,马路两边如同开闸,她随着人群奔过来,夸张地握起楸楸的双手,俩人就维持着这个滑稽的姿势,别扭地往回走。

“你染头发了?差点认不出你。”楸楸夸张地看着她一头艳绿,“陈奕迅见了你都要开始唱歌。”

“浮夸是吗?”黄婉伶哈哈笑起来,“在北海道染的,陈宿跟我一个色。”

陈宿是黄婉伶的男朋友,今年初订了婚,现在同居中,上个月一起去了日本游玩。

她与黄婉伶是在还没有出国留学之前认识的,准确来说是在网上认识的。

大约是在十四岁那年,那年楸楸正读高一,便已发现自己情绪不对劲,网上一查基本全中,后来去医院做检查,拍脑片。

轻度抑郁症,焦虑症。没跑。轻度而已,没有多么严重,诊断结果一出,楸楸只有一个感想:果然如此。

她没有太受疾病影响,依然该吃吃,该喝喝,偶尔不开心,不想上学就坦然跟丁裕和说不想上学,不过功课没有落下,成绩依然年级前列。

突然有天,自残的念头冒了出来,也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可楸楸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整个过程很快,亦很短,等她回过神来,手上已经有几道口子。

她上网查着,在丁裕和做饭时,偷偷给自己做了伤口清理,包扎。

又有那么一天,她开始好奇死亡这件事,打开微博,在搜索页面输入‘好想死’三个字,然后摁下实时,想看看他人会就此发表什么看法。

实时的第一条,就是现在的黄婉伶,彼时的‘白日梦离家’。

她说:好想死,怎么办?我才十六岁,妈妈却想让我嫁给一个老头……今天又一起吃饭了,说要等我十八岁,好想吐。

彼时黄婉伶只发了三十七条微博,几乎都是关于这件事,从她十三岁那年开始。

她说:今天见到了一个伯伯,妈妈说她长大会嫁给这个伯伯。她不愿意,让妈妈想嫁就自己嫁,被妈妈打了一巴掌,让她要知恩图报,这个伯伯帮了家里很多。还说,如果不是伯伯看不上她,她早就嫁过去了。

她说:好恶心,今天又一起吃饭了,还被摸了手。

她说:妈妈不让我读书,说她已经订了好人家,再读书就是浪费钱。最后还是这个老头出钱让她继续读书,妈妈还在她面前强调这件事,让她不要既要又要还要,到时候拿什么还给人家?话里话外都是暗示,让她不要想太多,嫁给老头,她才有好日子过。

她说:不读书也行,不想读书了,想死。

她说: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去死?

她说:想死。为什么我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

楸楸耐心看完这三十七条微博,第一反应是恶心,第二反应是好可怜,自己似乎还算幸运的。然后才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这个女孩,她该怎么办?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小爸兼保姆,丁裕和,又想到得有钱,才有丁裕和,这个贫穷的女孩儿是不可能拥有丁裕和的。

抛却这个念头,楸楸继续换位思考,次要想到的是,希望有人能救救她,脱离这片人间炼狱。她之所以没想过靠自己,只因在那样的环境里,没有好的教资条件,对方又是一地恶霸,靠自己一个人是很难走出来的。

博文里提到过,老头派出所里有人,玩一手未成年失踪报案,然而最初她傻傻的并不知道,出逃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楸楸把原因归咎于女孩跑得不够远,不够快。

楸楸认为自己似乎有事情可做了。

她私信‘白日梦离家’,询问‘白日梦离家’的地址,并告诉‘白日梦离家’,她将于什么时间到达她的学校附近,让‘白日梦离家’做好心理准备,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

楸楸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儿童银行卡到银行,一次性取了五万元出来,叫上丁裕和当司机,到地方后接到黄婉伶便直接上高速,开了几夜的车走国道绕弯路,一共三千多公里路,到达北方的一个小城镇,把钱留给她,然后拍拍裙摆,走了。

丁裕和起初是不愿干这事的,因着说严重一点,可以算他涉嫌成年人非法拐走未成年,但身为男保姆的他,毕竟是精通六种语言和两种方言,有硕士生学历,一个月拿十几万工资的男保姆,与他一手养大的小姐对视半分钟后,很快便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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