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挡在窗边的人,探出半截身体,像方才抽烟一样,胳膊肘搭在窗边沿,“换好啦。”一双眼睛亮晶晶地问,“现在去哪里?”
“华盛顿没什么好逛的。”裵文野把烟掐了,在车里手套箱找了几找,终于找到一包去年还是前年放进去的纸,纸团包着烟,他继续说,“看看国会大厦?华盛顿纪念碑,五角大楼,之类的吧。”
虽然这些地方他都去过了。华盛顿有许多博物馆,大大小小约有两百多个,留学这几年,他有空就会来看博物馆,看看飞行器和小型展品、植物动物的标本和化石,然后吃个饭再回去。
“行啊,走着。”楸楸点点头。
华盛顿很小,城市的主题和热门话题是‘政治’,城市的运行核心是‘人脉’,当地最明显的几种居民:政客、律师、媒体人。最好的工作亦是跟政治有关。就连游客,来参观的都是与政治相关的建筑。
俩人第一步先去国会大厦,由一个古罗马风格的圆顶主楼和相互连接的南、北两翼大楼组成。不同白宫需要提前预约,也不需要购买门票,排队等候进入即可,已有好些游客和学生在排队。
俩人排在末端,无聊之余,想起中餐馆时的话题。
楸楸看他,“你先说。”
“她说——”几乎同时出声。
话音一顿,裵文野看着她。
楸楸扑哧一笑,“你先说。”
“她说你喜欢一首歌。if you want 。”
“是。”楸楸讶然。
她还以为慕玉窠会说她有一个从国内来的朋友,可转念一想,慕玉窠多的是从国内来的朋友。
“当时有个朋友失恋,半月走不出来,有天终于决定忘记前度,开了个party。”
“还没走出来就开party?”楸楸失笑,这和半路开香槟有什么区别?
“是啊。”裵文野也笑,“我那时信了,和几个朋友拿了乐器过去,大家在唱歌,我们伴奏。喝酒喝到上头,有几个人哭了,抱在一起鬼哭狼嚎。”
哭得人耳鸣在震,裵文野受不了,躲到楼道去静静。没过几分钟,慕玉窠几人也跑出来,几个人在楼道里抽烟。
忽然有个没哭、但被屋里气氛感染了的朋友唱起了这首歌,唱着唱着,慕玉窠说:她有个朋友失恋了也爱听这首歌。
“什么?”楸楸一愣,“我哪有失恋过?”
裵文野想了想,“be disappoted a love affair?”
对恋爱感到失望,这句话亦有失恋的意思。
“也可以这么说啦,不过是前者,我……没想过再谈恋爱。”楸楸别开脸,“而且我喜欢这首歌,只是因为副歌那句‘if you want ,satisfy ’,”她说着,看向裵文野,用普通话重复一遍,一本正经,“如果你想要我,就满足我。”
“当然。”裵文野说,“轮到你了。”
居然被一句带过。楸楸心里郁悒,再度别开脸,后头不知何时多出几个人,白人亚裔面孔都有。
轮到她。
“怎么,不想说?”裵文野微垂眼睑看她。
她回过头,伴随着一个深呼吸和低叹气,似乎在这一刹那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
烟灰
◎「阻断剂」◎
在那之前, 一切如常。
楸楸跟他说,在真正认识他之前,身边的人都是怎么提起他的,无非就是他长得好看, 身材好, 运动员退役,家里很有钱这几点。慕玉窠听人说起他, 会补充一些帮他说好话, 譬如他私生活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乱, 做饭好吃倒是真的。
或许还说过一些别的,可她那时候根本不认识他, 裵文野这个名字,和她曾经见过的脸划不上等号,她自然不会过多关心。
轮到楸楸发问:“你和玉窠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他说,“你可以回去问慕玉窠, 她会告诉你更多。”
“这是他的原话?”
视频里, 慕玉窠一口咬着汉堡问。
距离那天过去半月,慕玉窠仍在国内, 楸楸在公寓里吃着外卖送来的料理包意大利面, 心里已把这家快餐店拉黑。
“是啊。”她使着叉子卷面条,“听上去那天状况频出?”
慕玉窠点点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2015年冬, 揪揪在国内念高三,慕玉窠在美国念高三。后来她去美国念高四, 才跟慕玉窠认识。
“所以你们是2015年认识的吗?”揪揪将平板摆好, 摸来手机, 重新点个能吃的外卖。
慕玉窠点头, 嗯了一声, 说:“有钱人不都习惯抱团,待在一个圈子里混吗?裵文野也不意外啊,或者说,是因为有钱人都想要跟他交朋友吧?反正他刚来那会儿就已经很出名了,很多人找他合照发ig什么的,轰趴基本都会邀他的。”
说完这一段,她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