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额角一跳,扭捏地看回男人,推了一把男人的肩膀,娇嗔道:“你在说什么呢?”
楸楸亦被这个男人的话油腻到,贴近角落,站得离这俩人远远的。
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地竟是一致的。
dc市中心的一家中餐馆。
来前,裵文野订了位置,进门后直接被服务员带到里屋,前脚落座,后脚这对男女便进来了,且在他们前面那张桌子。
一张方长桌,裵文野和楸楸就坐一边,并排坐的,大约是觉得面对面尴尬,这对男女亦选了并排坐在一起,将背部留给他们。
刚坐下来,男人的手机来电,然而第一句便是“宝贝?这么晚还不睡?”。
楸楸惊到了,一双美目从菜牌上移,看着裵文野,愕然,又意识到自己情绪表达地太过明显,又转成了无辜,菜牌竖起,挡着自己,微妙地眨了眨眼睛。
只听男人仍在亲昵地说:“儿子睡了没有?睡了啊。你还不睡吗老婆,现在都这么晚了。我?我在外面吃饭啊,待会还要去见客户,想要阿玛尼的包包?”男人下意识瞟一眼身旁女人的包包,“买,好好,我回去就带给你。”
他们只能看得到这对男女的背部,因此不知女人此刻会是什么表情。
点完餐,楸楸依然竖起菜牌,凑近裵文野,试图咬耳朵说悄悄话。
“我猜,他们在国内就认识,到美国来一场crh偷情之旅。”
楸楸说的是家乡话,小小声的,带着张家口的乡音。
裵文野侧目,“crh是这样的意思?”
楸楸说:“反正就是一带一路的意思。”
“一带一路是这样的意思?”裵文野忍俊不禁。
楸楸说:“这个男的好油腻,虽然知三当三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等裵文野说话,楸楸又说:“但是这男的实在是……这个女人也太不挑了。”实在是一言难尽,“算了,黑暗料理么,有些人就是爱吃臭豆腐。”
不知道哪个字戳中裵文野的笑点。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道:“你这样,臭豆腐协会会表示强烈谴责。”
嘴完隔壁男女,他们的话题又回到了酒店的窗帘上。
“你刚才跟前台说了吗?让修修。”
裵文野刚才看过,那窗帘是连接电动的,他本打算偷偷借点工具回去修一修,然电动的修起来太费劲,还不如直接赔钱。
“说了,待会做客房打扫会修修,再斟酌修理费。还是,你想换一家酒店住?”
“都可以。”楸楸对酒店不挑,安全就行。
大约过去二十多分钟,点的菜终于陆续上桌,他们点了水煮鱼,鱼香茄子和菜果腊味饭。
楸楸还未吃过这最后一道美食,这是在裵文野的建议下点的。
服务员呈上来的时候,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楸楸拿起勺子给自己分拨了一碗,先是埋头闻了闻,而后惊艳到了,擓起一勺饭,送进嘴里。
后厨似毫不吝啬,用料满满,不少菜果腊肠和冬菇等。
“哇。”楸楸扬声,却也没说什么,又塞第二口饭,间中比了个大拇指。
见她喜欢,裵文野勾唇笑了下,没说话,也给自己分拨了饭,筷子去夹水煮鱼。
半碗饭下肚,楸楸才想起桌上还有其他美食。
“你之前来过这里吗?”楸楸夹起一片水煮鱼。
否则怎么建议点了这一味饭?
“来过几次。”裵文野说,“其他中餐馆没这个饭。”
“水煮鱼不好吃。”楸楸气声道,怕被不远处的服务员听到。
裵文野认同,“差不多都这样,不如自己做的好吃。”
“这个饭,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楸楸好奇地问,音量恢复平常。
“没什么特殊意义,只是我奶的拿手好菜。”
从他记事起,就是爷奶在照顾他,后来小学跟着教练去河北训练,过年也不一定回家。后来退役,出国留学前那段时间,还住在爷奶家里等offer。
家中大富大贵,却也不是每餐都大鱼大肉,更多时候吃的家常便饭。
这一味菜果腊味饭是奶奶老家的美食,偶尔在香港买不到菜果,就会用白萝卜切丁替换。
裵文野很喜欢,一来就搜寻着中餐馆,很可惜不是每个餐馆都有这个饭,这个饭甭说没走出国门,甚至没走出广东省。
直到有天他在谷歌上搜中餐馆,发现这家餐馆老板跟阿奶来自同个老家,过来一问,居然会做,并且做得还不错,后来这个饭就上菜牌了,成了这里的特色招牌。
其实后来他也会做,但他再也不想做饭给楸楸吃。
“这样啊。”这一句,楸楸倒是没想到。
“她做的更好吃,下次回国……”裵文野顿了下,有那么一秒钟的局促,飞快改口,把“带你尝一尝”改成了“我想去见她。”
楸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