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字,发现每一个字她都认识,‘祭、上善如水、清酒月桂冠、梵、鳥,北寄貝,水晶海老’……也有一些日文,混杂着汉字的基本都能猜出个大致意思。看一会儿便没兴趣了,见慕玉窠仍在拍店内环境,也不敢出声吐槽,免得她做后期要剪掉画外音处理,毁她素材。于是不声不响地埋头看菜牌,点菜。
“噢,裵来了。”慕玉窠说。
楸楸手里仍攥着笔,循声望过去,果然看到裵文野杵在吧台处,后背挎着半人高黑色琴包,不知是吉他还是贝斯,一看便很有重量,他却腰杆挺得很直,两手揣着卫衣口袋,在与收银台里的人有说有笑,不知在聊什么,昏黄灯光打下来,他眉眼都有阴影。
想起裵文野今年二十二岁,他是可以喝酒的人。楸楸心生警惕,看向慕玉窠,“今天来居酒屋是他订的?”
慕玉窠已经把镜头转向别处,去介绍菜单,闻言决定这块做后期,关掉相机,回答:“是啊,first说这家店平均水平还是不错的,海鲜烤串都好吃,除了纳豆真的很难吃。”
“纳豆确实不行。”楸楸缓缓点头,认可。
这玩意儿在她心里跟皮蛋不相上下。
裵文野走近,见她们在聊天。
“聊什么?”随口一问,视线落在她一头白毛。
楸楸看他,目光定定聚焦在他的嘴唇,今天倒没有戴唇环。
两秒,俩人纷纷移开视线。
她说:“聊纳豆和皮蛋的味道要逆天。”
“嗯,是不好吃。”裵文野亦同意。拉下琴包,放到桌子底下,顺其自然坐到她旁边。
“这是什么?”楸楸看他的动作。
“吉他。”他说。
“吉他?”楸楸想起来了,他会作曲,对这些乐器肯定也有一定了解。
见她似乎感兴趣,裵文野便多说一句,“半个月前约好有个韩国公司来进货,整个下午都在选曲。我说英文,翻译说韩文,一百块的价钱硬提一千块的要求,”略显抱怨道,“最后天黑,我都快把韩文学会,他们还在磨叽,我就走了,估计明天还得来。”
“那今天我买单。”楸楸忽然举手道。
或许是话题跳跃,左右两旁的人兀然看她一眼,裵文野眼中掠过意外,慕玉窠则侧过头去,偷笑,表示磕到了。
楸楸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还回去,一本正经解释道:“那不是因为上次麦当劳是你付钱吗?我说把钱还你,你不要,那无论怎么说,我不能这么占人便宜吧?”
“没关系吧。”裵文野接过员工多递来的菜牌,无所谓道,“他们,包括你旁边那个,都习惯了。”一顿,又说,“你想还我,不如……我这儿有个晚餐,”他摸着卫衣口袋,摸出手机,“在308 bowery,杂剧艳舞,朋友给我的,日期明天,不带他们。”
“喂!”慕玉窠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他俩,“看艳舞不带我们,也不要说出来啊!”
裵文野笑了下,不理她,只看着楸楸,“去吗?”不去的话,他还得临时在whatsapp上找人送票,毕竟看杂剧还不如去百老汇,他也不好欧美舞娘这一口,去了还要消费酒水,没意思。
“真是朋友给的?”楸楸不相信,眼底有狐疑,看着他。
“真的啊。”他指纹解锁手机,点了几点,过了几秒,终于找到什么,递给她看,“朋友半月前在网上预约的位置,预约时会直接收每人五十美元的预留座位,迟到十五分钟或不到,都不退订金。所以他拜托我去,想退这一百美元。”
那是他和朋友的微信窗口,楸楸没接手机,凑过来看,第一反应是聚焦到头像上,还是看不清,太小了。
聊天时间是前天中午十二点,朋友给他发:“bro,江湖救急。”
裵回:“多少?”
朋友说:“两万,我回国一趟。急急急,家里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