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其他地方是没意见的,脖子上大约是有吻痕,新鲜而显眼,被呼吸骤然乱着,手攥住裵文野的手腕放下来,裹紧了他的夹克,两秒反应过来,又想,她心虚什么?这跟裵文野又没关系。
他顺势地慢条斯理收回手,半截身子探进洗手间,紧接着水龙头被打开,水声哗啦啦传来,明明隔着一堵墙,却像是浇醒了她的语言功能。
楸楸想走了,随便寒暄一句再走更好,不至于把关系搞僵,但是说什么?楸楸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很不在状态,还是算了,她有些迟钝地心想,就这么走吧。
水声消失,裵文野手背压上开关,楸楸不明所以地看他,眼前,他拳头湿漉漉地,乍然一挓,手上的水花瞬间迸溅在她脸上。楸楸本能地侧脸,闭上双眼。这是在干嘛?欺负她?为什么欺负她?沉默两秒。睁开眼,她定定地看着裵文野,却攒不出怒气。再酝酿两秒,她叹了口气,失笑出来,“幼稚!”
夜宵
◎「他说不客气」◎
直到钻入卧室的浴室,呼吸频率才逐渐恢复正常和缓,心也不如方才跳的沉重。用慕玉窠的卸妆水将脸上化学用品都卸掉,没再上妆,反正这屋里的人也不是没见过她素颜的样子。慕玉窠进来,给她找了一套干净衣服,她冲了个澡才出来。
凌晨三点,客厅那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
“烤串吃不吃?烤串。”
“米线啊,吃米线。凌晨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不香吗?”
“我还是想吃bbq。”
“first呢?有什么说法?”
裵文野坐在单人沙发那头,膝头上摆着一台电脑,手里扦一根烟,他今年大四,临近毕业,有着忙。
“夜茶?有家车仔档,卖跟早茶差不多的东西,不知你们吃不吃的惯。”
慕玉窠有点兴趣,“港式早茶那种吗?大包,整多两笼大包。”后半句像是唱出来的一样。
在场好些个跟她一样看过《麦兜故事》的,其中一个看着她,彼此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唱了起来,“大包,整多两笼大包,整多两笼,唔怕滞!大包,整多两笼大包,整多两笼,唔怕滞!”
“有病啊。”走的不成调了,楸楸笑得不行,走来在慕玉窠边上坐下。
“大包吃不吃!”慕玉窠攥紧拳头,当作麦克风去采访她。
“不吃。”楸楸认真拒绝,“我要吃……猪腩肉,”说完忍俊不禁,慕玉窠一点就明白,笑逐颜开,于是现场又合唱起了猪腩肉进行曲,异口同音,“仲有最靓嘅猪腩肉!仲有最靓嘅猪腩肉!仲有最靓嘅猪腩肉!”
一曲毕,原本的宵夜大会抛却脑后,突然就开起合唱会。
《猪腩肉进行曲》骤然变成《春田花花幼稚园校歌》。
“我们是快乐的,好儿童!我们天天一起歌唱!我们在学习,我们在成长!我们是春天的!花!我们是未来的主人翁!”
句句都在跑调的边沿。
宛若一群小猪在唱歌,偏偏最大声的那只还跟不上节奏,显得她多么努力。果然听歌只是听个响。裵文野闷头亦笑得不行,手指和烟都在颤,键盘上抖落零星的灰。
这么闹腾了十几分钟,楸楸彻底加入横七竖八一员,挤着慕玉窠面壁沙发,半边身子快掉出来,睖睁着眼儿看天花板,“呃,好饿啊。”
慕玉窠闷闷地声音传出来,“要不还是吃汉堡吧,楼下就有一家麦当劳,还行的,我去过几次,没有尿味。你们说的那些什么烤串bbq,新泽西凌晨三点哪儿有?至少得去曼岛。你们说呢?”
“汉堡汉堡,汉堡一票。”
“汉堡两票!”
楸楸有气无力道:“汉堡三票,饿到脑子没法转了都。”
慕玉窠嘲笑她,“你刚才可不像是脑子在转的样子。”
楸楸严肃检讨:“这就是没吃饱饭的傻样,吃饱了就不会了!”
汉堡全票通过。
“谁去买?”
新一轮大会出来了。
慕玉窠说:“石头剪刀布吧。”
楸楸:“我出剪刀。”
六道嗓子异口同声:“拳头!”
楸楸痛骂:“没良心啊!”
虽这么说,还是坐了起来,看向裵文野,他方才没有吭声。
“你呢?”她问。
裵文野在擦键盘上的灰,闻言抬眼看她,脸上镇定,眼珠子却从南到北地横扫,装蒜,一脸不明所以。
还没等他说话。
慕玉窠说:“哪能让一个女生下楼给大伙没吃的?还是八人份的?怎么拎得起?”
楸楸看她一眼,心想,那你就别出拳头啊!
其他人附和:“对,对,哪能啊,你说是吧?”
一群马后炮!
裵文野忍俊不禁,那就,“布?”
楸楸腾地站起来,指着他,“还是你有良心。”
又补充:“那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