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要看这回,这回我可不想。”
这时,自习室门开了。楸楸心想终于可以开会,然而抬头一看。
裵文野。他提着一结实塑料袋,里面两个牛皮瓦楞纸杯托,上下层隔开,装了八杯美式。
“你来干嘛?”慕玉窠看着他,不解道,去翻小组名单。
楸楸眼底亦有困惑,想着他们的课完全不重叠,没理由小组里有他,名单上都没有。
“介绍一下。”有个男生站起来,“我朋友,裵文野,我拜托他买几杯咖啡过来,免得待会犯困,大家都可以喝啊,不用客气。”
在座几个久闻他大名,纷纷站起来,楸楸懒得恭维,却还是离开了桌面,不再趴着,手里转笔,看他们打招呼。到楸楸这里,她随意点个头,就过去了。
“坐坐呗。”那人看着裵文野,又说。
语气里充满渴望,惹得楸楸抬起头看那人一眼。男的。又看裵文野一眼,男的。
楸楸没吱声,拿起手机来,打开慕玉窠的聊天小窗口,略带疑惑地敲下一行字,发送。而后示意慕玉窠看手机。
慕玉窠照做,只见屏幕上赫然出现一行字。
【楸楸】:bilkey,gay?
不怪她这么想,纽大很多gay。十个帅哥,九个gay,还有一个on the way。
慕玉窠不假思索,回复:yeah
【楸楸】:噢。
没什么感觉。楸楸心想。她近来对什么都没感觉,不过通过这茬子,楸楸感觉到自己,隐隐约约又看到,新的世界大门再次朝她敞开了。
裵文野并未给他面子,随便找个借口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慕玉窠吐槽着也不知来这一趟送咖啡是为何。
楸楸却见怪不怪,这么几次接触下来,她算是有点了解裵文野这个人的内在。他喜欢送佛,但不喜欢送到西。
不久后,人来齐,那个叫bilkey的男生也忘记这一茬,开始小组会。
糟心啊,开得楸楸火大。从负一楼上来时,楸楸有种在底下待久了的缺氧窒息感。她倒是希望,这是在底下待久了才有的专属感觉,而不是因为那几个嗑大了的傻逼在deadle时才发现走题了。
后来两周,到三月中旬,楸楸每天都要给慕玉窠发几百句傻逼美国人,傻逼韩裔,傻逼意大利裔,傻逼印度人,最后一句我是大傻逼,才能勉强平息自己的怒火。
四月,小组作业通过的那天晚上,她又尝试着约了一次,在下城酒吧附近认识的,自我介绍说是一个来旅游的中国人。
聊了一会儿,楸楸想到家乡,进而又想到丁裕和,父母,外公外婆,高中同学,薛可意,裵文野,又想到那天晚上接吻的画面。最后不知为何就潸然泪下,十分扫兴,导致没有做完全套。更难受了。郁结。完全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拯救世界吧,她扪心自问没有那个资质。活着是为了开心吧,又有精神疾病大礼包这个阻碍在前,快乐都比他人难。
通常这个情况下,她都会选择逃避,想着术业有专攻,这都是那帮子搞哲学的应该探讨的问题。
至于她?凌晨两点,新泽西,慕玉窠家楼下,楸楸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