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泥胎木偶。
一想到这一点,刘协就满心的绝望。
随着当驾内侍一声唱喏,李慕大步踏入殿中。
这次他没有戴紫金冠,只是以一条发带束住长发,在脑后绑了个马尾,也没有着甲,而是穿一件西川红棉百花袍。
望着剑眉虎目,器宇轩昻的义子,董卓胖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往前迎上几步。
董卓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李慕竟对他视而不见,直接从他身旁走过,随后在小皇帝面前站定,抱拳一揖,道:“末将吕布,参见陛下。”
“呃……”
这一下不仅百官愕然,董卓懵逼,连小皇帝自己都手足无措的愣在了那里。
小皇帝当然不会不认得吕布,这个董卓麾下头号大将,就是他击溃了勤王之师,让他只能永远做一个傀儡。
可这个罪魁祸首,此时却无视了董卓,在自己面前下拜。
一时之间,刘协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过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此时站在面前这个人,身形似乎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发式。
站在左首位置,与李儒相对的王允见刘协发呆,连忙提醒道:“陛下,快请吕将军平身。”
此时王允心里也感觉不对劲,吕布不是说自己跟陛下早有联结吗?
为何看陛下的模样,一副跟他完全没有交集的模样?
莫非吕布是骗自己?
可他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对他有何好处?
刘协如梦初醒,连忙伸出双手遥遥虚扶,道:“吕将军快快平身。”
“谢陛下。”
这一幕让右首的李儒,突然有了一种不祥之感,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董卓脸色也是一片铁青,刚才李慕对他赤裸裸的无视,同样让他大感不妙。
可他不敢轻易与李慕翻脸,而是故作不虞的道:“儿啊,这天下无人值得你下拜,便连为父也从未要你拜我,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董卓这句话,百官心下大怒,义愤填膺,却无人敢开口。
唯有王允眼中浮现出一抹嘲讽,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真是可笑。
“呵……”
李慕冷笑一声,并未理会他,反而蹲了下去。
随后他抬起一只手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刘协道:“陛下可还认得末将?”
刘协看着李慕这副模样,目光微微有些失神。
那道蹲在自己身前的雄壮身影,顷刻之间便与某道他寄予全部希望的身影重合。
下一刻,刘协霍然起身,脸上浮现出又惊又喜之色,失声叫道:“将军就是……就是那位……”
李慕这才放下手,微笑着站起身来,温言道:“末将说过,他日陛下定能在朝堂上见到末将,末将幸不辱命。”
王允看到这里,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陛下果然与吕布早有联结。
只不过看刚才吕布的动作,他与陛下见面时是蒙着面的,并未露出真容。
王允也十分理解如此做法,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措施而已。
若事有不谐,陛下这里出了什么纰漏,因为他没见过与自己联结之人的相貌,吕布就不会受到牵连,依旧可以隐在暗处。
以前天下人的确看错了吕布,他做起事来滴水不漏,心思之缜密简直匪夷所思。
朝堂上的群臣此时也略有些骚动,他们不明白这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但他们至少已经看明白,这吕布似乎跟陛下是一边的。
原本一片死气沉沉的朝堂,忽然间就好像活了过来。
此时刘协又是激动不已,又是满头雾水。
既然吕布就是当初那个神秘黑衣人,那他为何要让自己将密诏给袁绍,直接给他不好吗?
而他既然把密诏给了袁绍,为何又要助董卓击溃勤王之师?
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他这样想,也就这样问出了口。
“吕将军,既然你一直忠于汉室,当初又为何要让朕,给袁本初写密诏?直接给你不是更方便?”
刘协这句话一出口,董卓与李儒皆是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颤。
李儒脸色煞白,董卓则是黑着脸,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李慕笑望着刘协,解释道:“回禀陛下,当初末将麾下兵不过三千,如何能抗衡董贼五十万大军?”
“末将既无钱粮可以招兵买马,又无名望可以取信诸侯,若把密诏给末将,恐怕反而引得诸侯怀疑,这是董贼的阴谋,更无人会奉诏前来会盟。”
“而把密诏给袁本初,便能借助他的名望,轻松号召天下诸侯起兵讨贼。”
“这个时候,董贼必调拨大军予末将前往拒敌,末将手中有了兵马,自然便万事可为。”
“如今董贼麾下死忠将领,已被末将斩杀殆尽,虎牢关二十八万大军尽入末将之手,击溃诸侯联军又招纳五万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