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紧,跟大伯母一个样,雷声大,雨点小,可四叔不是,他是真的会下手揍的那种。
其实,家里,他最怕的一个是老婶儿,怕她揪住他念书,一个就是四叔。
有一次,他不听话呢,跟六叔打架,结果四叔把他跟六叔的屁股都揍肿了,他疼的大叫,说自个儿要疼死了的时候,四叔突然笑着对他说:
“臭小子,疼是必须疼的,谁让你四叔我是大夫,最知道哪儿打的最疼了,不过,你放心,绝对只伤皮不伤骨,下次还打架不?”
他连连摇头,自此再不和六叔打架了,但四叔那微微勾唇浅笑的脸也给他留下了强烈的阴影。
原来,大夫不仅会救人,还会揍人呢。
这会子,四叔这笑容跟那天一模一样,于他简直是噩梦重现,他感觉他身上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同时觉得背脊凉嗖嗖的还有姜小七姜小八,亲儿子又怎么样,就是因为是亲儿子,他们才更知道自家亲爸的可怕。
呜呜呜,太可怕了。
二哥好烦,怎么把这个恶魔爸爸放出来了。
姜老四一一扫过一众子侄的脸,享受了一下他们脸上的惊恐的表现,自觉今天到位了,他方才满意。
他看了看姜小大,见他虽然脸上尚有些凝重,但比之多了一丝恍然和通透,他便觉得今日这事儿算是圆满了,他也提前放心了。
他了解这孩子,这一下点拨,足够了。
时间延续到第二日早上,姜家人包括姜娴,围坐在一起吃早饭呢,姜小大突然开口:
“爷爷奶奶,爸妈还有叔叔婶婶姑姑们,我想跟你们说,等高中上完,我……我不想上大学,我觉得上这个大学没什么意思,我想给五叔当学徒工,进工厂。”
便是深思熟虑,于姜小大,开口也需要鼓足了勇气。
不过话脱口,他人突然就轻松了,就好像,心上长期压着的一块大石头被挪开了,这一挪开,他才恍然发现,原来说出拒绝的话和自己的心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的吗?
这话一出,全家一片寂静,连饭都不吃了。
姜娴本来有些怔忡,她心里存了件不确定的事儿,早上一直有点晕乎,这会子也吓醒了,这么快?这孩子怎么突然想通了,难不成自己昨天帮他散心,给他吃大包子就有这等奇效?!
进门喜
姜娴这人何等的机敏,饶是心不在焉,但眼尾一扫,顿然发现昨天去她家的三个哥哥和其他几个侄儿脸上的表情变化。
有了然、有欣慰、有理所当然等等,但就是没有诧异吃惊。
她眉目微挑,已然明白:不对,昨儿晚上在她家的时候还不是这般,看来,是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目测是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这么说来,根本不是她昨天给小大吃大包子让他突然想通喽?
她又去看她五哥,五哥的表情跟他们不大同,却见五哥似是头一次听说这事,脸上有些未加掩饰的些微差异,然后,他仔细的看着姜毓兴的眼,两人对视了一瞬,似乎有了结论,五哥恢复了他一贯的淡定:
“哦?你决定啦?那要不今天就去学校说一声,直接跟我进厂得了。”
姜建峰这人别看长得白净,脸上的表情在外面的时候,挂着极标准的儒雅笑容,回来后,大部分时间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根据姜娴对他的了解,这人把工作和生活区分的很开。
在外面,他便好似带了一层社会人的面具,她有一次因为一些事儿,陪他去他厂里那东西,旁人对他的评价是年轻有为、儒雅和煦,前途不可限量。
在家里,他就不是这样,姜五哥在运动方面和小老六完全不同,甚至比不过其他兄弟,而且,他在家就是懒懒的,就是不爱动,甚至爱操心的很,还偶尔会和亲近的人闹小脾气。
姜娴最大的感受是,他那会子防顾珩跟防贼似的,回头还会跟她闹点小脾气呢,一说到顾珩,还就挂脸。
姜娴知道,家里的这个姜建峰更趋于真实,是他最放松的一面。
不过,这人一人千面的,但有一点,只要他想做的事情,行动力是超强的。
尤其越重视的人,他越上心,恨不能巨细靡遗的全给你安排妥当呢。
所以,他下意识的就开始给姜小大做安排呢。
“学校里那些个知识,我看你都学的差不多了。你不是每次都考全班第一吗?”
……想拿毕业证,可以跟你小姑和六叔学,到时候报个名,直接去考试就行了,放心,你六叔都能考过,你比你六叔在这方面可强太多了!”
“不是我非要催你,只是厂子里名额有限,等你毕业,厂里便是再有学徒工的名额,大概率也不会在我手底下了,你得好生抓着这机会。”
他们这个电子元件厂吃香的咧,旁人想挤破头进去都难的,便是一个学徒工的名额那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毕竟,学徒工每个月在厂里能得十八斤粮票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