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他们意思,就会将他关起来,不给吃喝,到一定时间再大发慈悲的放出来。
“你离开的这些年,少爷并不好过。”管家说,“他几乎是拼着玉石俱焚,才终于得到如今的自由,除了你,没有人能救他了。”
管家跟她说了很多,到结束时迟雾已经泣不成声。
她在包厢里坐了好一阵,才红肿着一双眼回家,开门,爸爸正坐在凳子上摘菜,瞧见她明显哭过,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怎么了?被欺负了?”
迟雾在爸爸面前站定,那些憋在心里迟迟不敢说出口的秘密再也守不住,也不想守了。她放不下,也无法在经历这样的悲痛后再次狠心将谢淮京推开,管家口中的寥寥数语却是他十几年看不见尽头的折磨。
她想陪他一起面对,但也无法因他放任爸爸不管,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白。
“爸爸,我撒谎了。”
爸爸没明白,“说什么谎了?”
“你的医药费,不是众筹得来的,是谢淮京母亲给了我一笔钱,代价是我跟他分手,如果违约,将要赔偿两个亿的违约金。”
爸爸看着她,面色从震惊到了然,“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迟雾泪眼朦胧的看着爸爸,他并未指责她,“我想违约,但是—”
她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两个亿的违约金,她不知何时才能还上。
爸爸扯了张纸巾给她擦拭眼泪,“想做什么就去做,大不了我们重新回到村子里,我还能动能挣钱养活自己,毕竟我这条命也是捡来的,只是以后,你就会更加辛苦了。”
迟雾摇头。
她不怕辛苦,只是不想再让爸爸这么大年纪还操心她以后的生活。
“去找他吧。”爸爸说,“跟他坦白一切,有什么后果我们父女一起承担。”
如当年得知她要考法律一样,他无条件的支持她,想尽办法给她收集法律相关书籍。迟雾感动的抱了抱爸爸,“爸爸,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支持我,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爸爸拍了拍她肩膀,“小伍你记得,不管发生什么,家人永远是你的后盾和底气,我们得到了什么应该付出相应代价,没事的。”
“嗯。”
迟雾抹掉眼泪,从爸爸手里接过电动车的钥匙,转身出门。
归雾
去找谢淮京的路上, 迟雾脑海一直回响管家跟她说的话。
为了逼迫童家,他答应谢正明提出的要求,学着应酬那些他根本不喜欢的酒局, 跟素不认识的周旋, 只要家里发话, 不管他在哪里都必须赶回去。
他的一切举动都在家里眼皮下。包括他和她一起去君盛, 他让经理拿走她的裙子, 找最好的设计师在最短时间里重新做出一条一模一样的, 再让经理转交给她, 称是修复好的。他父母早就知道了她的存在,正好利用自己来控制他,让他听话。
他的每次失联,都是被关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
她想起两人有矛盾时, 自己在雷雨天找到发烧生病的他, 在睡梦中呓语自己的小名, 想起分手时,就算知道她为了钱,也低头祈求她不要离开。重逢后,他放低姿态,说要追她,戒掉了自己十几年喜爱的辣椒, 定期到江南餐厅的包厢更换碎冰蓝。
碎冰蓝花语是星辰大海,希望她能拥有灿烂的人生。
自己离开后, 他找过她,回到家跟父母彻底闹翻, 同样也受到了更残忍的惩罚。
“那次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 按部就班接手公司,应酬,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管家想起那段时间的谢淮京,长叹口气,“但迟小姐你回来后,他又有了希望。”
夜晚的乡村道路狭窄寂静,晚风裹带空气的燥热直往眼里窜,迟雾眼睛被灼得发烫,才止住不久的眼泪又不听话的流。她拧动把手,将速度加快。
到村子里时,她远远看见那所房子亮着灯,她将车停在铁门外,推门进去。
院子里鸡鸭已经各自回到自己歇息地,堂屋亮着灯,她喊了声,没人应。拿出手机打电话,无人接听,里屋的东西都还在,空调也还开着。
“谢淮京。”
她找遍了整个屋,没人,快要落下的石头又重新悬到嗓子眼,她推开院门去找。
“谢淮京!”
玉米梗倒在路边,她踩过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她沿着面前的水田去找,边走边给他打电话。
“小伍。”
电话终于接通,迟雾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吼道:“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
“刚出去打水了。”谢淮京嗓音温柔,“出什么事了?怎么哭了?”
迟雾抹了把眼泪,“我在院子里等你,快点回来。”
“马上回来。”
迟雾小跑原路返回,拐过水田转角就看见站在路边的人,几天不见他好像更瘦了一些,t恤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头发也剪短了。
刚从地里回来,谢淮京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