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停车位置不远,到达车旁迟雾暗暗松了口气,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谢淮京跟着在驾驶座坐下,将车驶入主干道。
“你想吃什么?”她问,
谢淮京握着方向盘,“都可以。”
迟雾在手机上看着附近的美食,找寻着“都可以”的最佳标准。到红绿灯口,谢淮京停车,偏头看低头认真筛选食物的人,“你师兄怎么样?”
“医生说都是皮外伤。”
谢淮京应了声,话题到这里再次终止。
迟雾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满意的,直到车子减速缓缓停下,抬头,发现到了一家江南菜餐厅前。
“江南菜不辣。”她说。
“嗯。”谢淮京解开安全带下车,从车头绕过俯身,头挡在车顶,避免她撞到。
“这几年,我把辣椒戒掉了。”他说。
迟雾步子微顿,佯装没什么反应的继续迈上台阶。
餐厅装修极具江南风格,亭台楼榭,琵琶与古筝合奏,两艘船舫停靠水池边,工作人员穿着漂亮的汉服,头上发钗流苏随着走路轻轻晃动。
有人迎上来,瞧见谢淮京正要说话接受他眼神的示意又将视线落在前面的迟雾身上。
“您好,请问几位?”
“两位。”
“这边请。”
店员带着他们上楼,二楼比一楼更加清幽静雅,她们的位置在包厢,桌案花瓶里碎冰蓝养得极好,楠木圆桌是尤加利叶。
点完菜,迟雾接过谢淮京递来的茶,余光撇向旁边的碎冰蓝。
无需她问,谢淮京主动道:“这个包厢,我常年包了下来,碎冰蓝和尤加利叶是我定期买的。”
迟雾眼睫颤了颤,说不触动是假的。手指虚虚描绘杯上花纹,问,“为什么要做这些?”
“想通过这些寄托分摊我对你的思念,但都无用。”谢淮京看着她,声音低沉认真,“迟雾,我要追你。”
归雾
“你说我们过去了, 那现在我们就重新开始。”谢淮京双手搭在桌子边缘,是谈话的标准姿势,“我叫谢淮京, 今年26, 生日4月1日, 愚人节那天, 身高187, 父亲谢正明, 母亲安华溪, 家里只有我一个,名下有三家公司,会喝酒抽烟,但能戒, 口味清淡不爱吃辣, 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 空闲时间会打游戏打篮球,有过恋爱史,唯一喜欢的人叫迟雾,结婚的唯一对象也叫迟雾。”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他说第二句开始,迟雾意识到他在作自我介绍。
迟雾有那么一瞬间要点头, 捏着水杯的手不断收紧再收紧,心里难受极了。
她不知道在被自己那样毫不留情的推开后, 谢淮京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重新说出这些话,他已然大度到, 选择忘记那些失望和难堪。
眼睛忍不住发涩,她别开眼, 不敢与他对视。
“可是我—”
“我知道。”谢淮京难得的打断她,“不用现在就给答案,我现在是对你一见钟情的爱慕者。”
“迟雾。”他低声唤她,“对我宽恕一点。”
迟雾更加厌恶自己,竟将他再次逼到这个份上,她就是个手持利刃的刽子手,将他的骄傲和肆意一点点碾碎,他却还无所谓的笑笑,告诉她“看,我没关系的。”
一顿饭迟雾吃得心不在焉,直到回到家,脑海还重复回想着谢淮京说的那些话。她真的没想到,时隔四年之后,谢淮京要重新追她。
她在沙发上坐着,没一会儿荀瑶回来了。
“怎么不开灯?”荀瑶说。
迟雾脑子乱糟糟的,杯里的水已经凉了,慢半拍的想起这回事,“忘了。”
荀瑶搁下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迟雾摇头,犹豫半晌选择跟好友求助,“瑶瑶,我到底该怎么办?”
荀瑶没明白,“什么意思?遇到什么困难了?”
迟雾将今晚上的事简要说了遍,“我想他爱我,但又不想他爱我。”
荀瑶看着她:“你想他爱你,因为你也爱他,不想他爱你,是因为你心里还是觉得那些问题能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或者说是对你们的感情没有信心,你觉得这样是最好的,但感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你需要考虑谢淮京想不想要这样的结果。”荀瑶把话挑明,“你是觉得,你们之间差距太大,害怕将来会因为这些出现分歧,争吵,最后分崩离析。”
迟雾眼睫轻颤,没有反驳。
荀瑶说得没错,从一开始她就在丈量他们之间的差距,不管是家庭,社会地位,还是各方面的成就,她用尽所有力气往前也只能碰到一角,他仍在高不可攀的位置,她无法保证自己和谢淮京会不会因为这些产生矛盾,最后彼此后悔。
“有一件事,你应该发现了。”荀瑶说,“在各地飞往临江的一列航班里,江雾航空的票价最便宜。”
江雾航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