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让林宝珠瞬间清醒过来,她摸着平坦的小腹,有些不可置信,“我……当真是有孩子了?”她与楚怀安成婚半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张皇后替她着急,几乎日日都要往长鹿苑送补品,有些是给她吃的,有些是给楚怀安吃的。
想到那些惨痛的夜晚,林宝珠甩甩脑袋,后来只要是给楚怀安的补品,基本都被她私底下扣住了,反正孩子的事她不急,不过既然有了,也是喜事一桩。
林宝珠淡定的让人给宫里传话,又给杜太医一个厚实红封讨个吉利,便安心在家中养胎,每日该吃吃该睡睡,原本纤细的身体渐渐丰盈起来。
不知不觉的又入了冬。
楚怀安也回来了,此去江南赈灾,他事必躬亲,劳心劳力,短短几个月便名声大噪,回京后嘉奖不断,赏赐不断,更因林宝珠为皇室添了子嗣,皇帝高兴之下专门为楚怀安摆了庆功宴。
望着楚怀安与朝臣们谈笑自若的模样,林宝珠抚着肚子坐在一边,满脸的欣慰,不知为何,她总觉楚怀安这一世成长极快,如今的他虽清瘦了,皮肤也黑了,但多了几分坚毅与沉稳,也更得皇帝器重,不骄不躁。
除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
林宝珠想到这些,忍不住又笑。
顾及身旁的林宝珠,楚怀安酒过三巡后便没逗留,扶着她准备回长鹿苑歇息。
宫中长廊弯弯曲曲,拐角处险些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这是林宝珠重生后第二次见到沈禹州。
彼时她已身怀六甲,小腹高高隆起,临盆在即,猝不及防见到他,两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最后还是林宝珠率先反应过来,朝楚怀安身边靠近些,“怀安哥哥,他是……?”
全然是陌生人的语气了。
沈禹州原本还有一丝希冀的眸子黯了下去,他在期待什么呢。
很快又朝林宝珠恭恭敬敬作揖,“镇北将军沈禹州,见过太子妃。”
镇北将军?他不在锦衣卫了?
“不必多礼。”林宝珠面上不起波澜,淡淡留下四个字后,又望向楚怀安,楚怀安则熟稔地搂过她的腰朝宫外去,路上不禁低喃:“好些日子不见,宝珠似乎……丰盈了些?”说话间,落在腰上的手轻掐了下。
林宝珠立时软了腰,忙捉住他的手,白皙红润的面庞带些羞怯,“……不要乱来。”
楚怀安还是笑,低头在她微微翘起的红唇上亲了一口,“都快做娘的人了,还和从前一样害羞呢,真可爱……”
“又胡言乱语了,快做爹的人了,还这么不知稳重。”
“跟我娘子在一起,要什么稳重……”手指又去勾她略有圆弧的下颌,语气得意,“还是我长鹿苑伙食好,瞧瞧这才几个月就长肉肉了。”
周围随行的宫人低头闷笑,林宝珠羞得耳根通红,一把打掉他作怪的手,“再胡来我要去母后那里告状了。”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与张皇后和睦相处,亲如母女。
“行行行,你去母后那儿告状,我也来去找岳父岳母。”楚怀安扶着人上了马车,言行举止更是变本加厉,远远看着,还能发现马车忽然抖了几下,里头传出两人斗嘴的声音。
“你再弄我生气了!”
“好狠的心,这才几日不见便嫌弃了……”
楚怀安歪在她身上撒娇,手上是一刻不闲,林宝珠抵住,嘴上虽嗔怪,眼里却洋溢着幸福柔和的光。
漆黑夜色里,马车渐行渐远,沈禹州的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许久,后头传来侍卫的声音,“沈大人,该启程了。”
此去北境,再不相见。
两月后的除夕夜,林宝珠诞下一对龙凤胎,次年秋分,皇帝病逝,留传位遗诏,楚怀安顺应天命登基称帝。
是夜,两个粉嘟嘟的胖娃娃还在塌边酣睡,楚怀安蹑手蹑脚进到寝殿,搂着昏昏欲睡的妻子,在她额上啄了一口,“宝珠,过两天就是封后大典了。”
“唔……”林宝珠在他身上蹭了蹭,慵懒得像只猫咪,“小点声,别吵醒孩子……”
“知道了嘛。”楚怀安还嫌不够,又亲了亲,拉着她的小手,在手掌心里写了几个字,“事情也定下来了,我给孩子想了几个名字,你觉得呢?”
他在掌心里每写一个字,林宝珠便笑吟吟地念着:
“元河。”
“元熙。”
……
暖融融的灯烛下,新帝新后彼此对视,眸中皆是化不去的缱绻柔情。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