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安抱拳回应,“多谢顺安王殿下。”
李崇山点了下头,临走时,又多看林宝珠一眼,“这位姑娘……”
楚怀宣率先开口,“哦,这位是我嫂嫂,靖安侯与沁阳长公主独女,长乐郡主林宝珠。”既然被人主动问起,林宝珠也不好装聋作哑,在楚怀安的搀扶下落地,朝门口的方向福了福身。
李崇山注意到她的眼睛,楚怀宣在旁帮着解释,又是一阵唏嘘,叹了口气,“原来是故人之女。”他语气缓和了些,“早些年我与你母亲也曾在战场交过手,虽然立场不同,但本王很是欣赏她,至今都还记得她那英姿飒爽的模样,不输任何男儿……你与你母亲长得像,不过性子倒是天差地别。”
沁阳长公主从前也是驰骋沙场的女将军,不曾想女儿竟如此纤细柔弱,倒是他儿子中意的类型,可再看林宝珠与楚怀安,李崇山心中又不免遗憾。
他是老子,李青松想什么,他多少猜得出,知晓眼前这位容色绝丽的少女于李青松而言不一般,只是可惜了,已嫁为人妇。
林宝珠听他提起母亲,有些酸涩,“拜见李叔叔,给您添麻烦了。”
“谈不上麻烦。”李崇山满意地点头,“你且在这安心住着,此乃两国交界处,乱是乱些,但北离南梁都有将士在此驻守,两边护着你,也无须担忧。”
临走时,他又想到儿子,终是没忍住问出口,“你,可记得我儿李青松?”
“自然记得。”林宝珠怎么敢忘,“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他屡次救我于危难,宝珠心中感激,早已视其为兄长。”
李崇山一噎,“相识不久?”
林宝珠茫然了一瞬,就听他继续道:“从前我儿可在你们上京城做过三年质子,若没记错的话,当时他就在你们侯府住着呢。”这也是为什么他与沁阳长公主交情匪浅的缘故,这三年,李青松被照顾得很好,没有遭受半点苛待。
见林宝珠还呆愣着,李崇山便知道她无甚记忆,摆摆手,“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他走了许久,林宝珠心里还空落落的,这些李青松都没说过,“是我对不起他……”
楚怀安宽慰道:“不必担心,已经派人去上京打探消息了,不出半月,一定会把李青松带回来的。”
她又一次湿了眼,点点头,耐心等着,可是等了半个月,等来的却不是李青松回归。
深更半夜,众人熟睡之际,远处营帐忽然起了火,火势来得太快,根本来不及灭火,林宝珠被那声声高呼惊醒,汗流浃背,她的世界只有无尽的黑暗,只觉有热气拂到脸上,本能地滚下床。
“怀安哥哥……怀安哥哥!”她在地上一点点挪动,稍有不慎便触及火焰,疼得她缩回手哭,“怀安哥哥,你在哪里?”
对面营帐中的楚怀安也发现了异常,可等他冲出营帐时,到处都是火,应该说,是漫山遍野的火,几乎没有生路可逃。
这火来得太巧了,他们原本预计黎明时分整军南下,顺安王李崇山临走前府里出了点事,恰巧今夜不在,就被人逮住机会火烧营帐,粮草几乎烧成灰烬,没了粮草,寸步难行。
“可恶!”楚怀宣含恨道:“一定是军情泄露,南梁才趁着最后一夜烧光我们粮草!”
到底先救粮草,还是救宝珠?
权衡之下,楚怀安咬紧牙,取出被褥,径直冲入火海。
“二哥!”楚怀宣伸手去拉,只抓住一缕空气,“二哥危险!”他作势要跟着冲进去,黑暗里不知何处来了一柄飞剑,直刺楚怀安的背影,也堪堪擦过楚怀宣的脸,好在被萧廷风一剑打落。
此剑也生生止住了二人步伐。
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号角声,是南梁军队开战的前兆。
“他们是有备而来,”萧廷风反应迅速,这里是救不回了,能跑一个是一个,他推了楚怀宣一把,“快回你驻地点兵,派人来支援,我也去顺安王府一趟。”
两人很快突围而去,沈禹州站在山岗高处俯视底下,眸色冰冷,“杀,一个不留!”
既然他们以为将宝珠带到北离就能安全,那他索性杀入北离,杀他个片甲不留。
如此,他要看看,林宝珠究竟还能往哪儿躲?
换眼
“就换朕的眼睛给她”
林宝珠从未有一刻像这般无助, 明知身处险境,却无法逃脱。
她什么也看不见。
楚怀安冲入火海时,一眼便看到跌坐在地颓然哭泣的林宝珠, “宝珠别怕,我来了。”瞧见一旁的铜盆, 即刻用水浇透被褥, 将林宝珠紧紧包裹起来。
林宝珠的心的瞬间安定下来, 手顺势攀上他的脖颈,“咳咳……怀安哥哥……”一张小脸被烟火燎得漆黑, 呛得直咳嗽。
“快别说话了,我带你出去。”楚怀安抱着她奋力往外逃。
沈禹州站在高处冷眼俯视着,心里别样的畅快, 只是那快意在看见林宝珠的刹那消散得一干二净, 心脏骤然悬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