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开始抖,茫然无措地站起来往前走,可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横冲直撞,屋里的鼓凳撞翻了好几个,就连桌上的烛台也被打翻,明晃晃的火苗灼手背,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是火啊,已经掌灯了,只是她自己看不见。
“宝珠!”沈禹州从背后抱住她,下颌抵着她的颈窝,“宝珠你别这样,会好的,我会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眼睛,一定会好的,一定会恢复如前的。”
林宝珠安静下来,男人还贴在她耳边低语,“一切都怪我,你打我骂我好了,不要折磨自己。”似乎有什么湿湿的,顺着衣领淌进了脖颈,她抬手,胡乱地替他抹去眼泪,“怀安哥哥,不哭了,看不见便看不见罢,宝珠不伤心的。”
她越是这般说,男人的眼泪越是汹涌,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林宝珠抱着他安抚,“怀安哥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男人只是摇头闷声哭。
他自诩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愿做此等卑鄙之事,可面对她一口一个怀安哥哥,他却不敢说出真相。
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就算让他当一辈子的“楚怀安”,他也毫无怨言。
可是,林宝珠的眼睛总会好的,内心不断斗争后,他停了哭声,紧紧抱着她,“宝珠,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眼睛是一定会好的,至于为什么没有认出声音……因为沈狗一发现她眼盲就开始伪装准备做替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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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动
“宝珠,我爱你”
林宝珠心中微跳, “怀安哥哥,你怎么了?”虽然楚怀安偶尔也会患得患失,可是很少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沈禹州紧紧搂着她,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不会的,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拆散我们。”虽然看不见, 可林宝珠此时的心是安定的, 沈禹州听出她话中深意, 因为在她眼里,那个作恶多端的沈禹州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当然不能拆散她们。
忍下心中酸涩,他贴着她呓语:“宝珠……倘若我犯了错, 你也会原谅我吗?”就像她那次宽恕楚怀安一样, 宽恕他一次。
他发誓,除了没告诉她他不是楚怀安, 他再也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不会惹她生气, 让她伤心。
林宝珠笑得温柔,“怀安哥哥说什么傻话呢?”为什么这次醒来后, 他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既然知道这是错的, 那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以选择不做。”
可是, 已经来不及了。
沈禹州闭着眼, 埋在颈窝里, 贪婪地汲取她的气息, “宝珠,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他又问了她一遍,直到他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方才作罢。
当夜沈禹州便宿在昭阳殿,林宝珠身子还很虚弱,躺在他怀里不消片刻就熟睡了,只剩他一人清醒地睁着眼,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白皙,柔嫩,软软的,温热的,一切触感都那么真实,他果真不是在做梦。寂静的黑暗里,只有少女的呼吸和一声低低的呢喃:“宝珠,我爱你……”
翌日清晨,沈禹州早早起身去上朝了,一个上午争吵最厉害的无非两件事,一是立后,二是充盈后宫,绵延子嗣,他答应过萧元月要给她一个皇后之位,朝堂立时闹翻了天。
闹吧,沈禹州也乐见其成,任由那帮大臣们吵,他留了两份封后诏书,一份由大内总管李福瑞送去给萧元月,另一份,他自己带着去了昭阳殿。
宝珠看不见了,没了他在身旁,只怕宫人私底下会怠慢,她做什么都不方便,果然,刚踏进宫门就见林宝珠自己一个人,扶着路边的假山花木往外走。
“怎么也不让人陪着你?”沈禹州急忙上前,赶在她即将摔倒之际接住了她,林宝珠跌在他怀中,不慎撞到他胸口的伤,男人闷哼一声,忍着疼痛,手里半点不敢松懈。
“我弄伤你了?”林宝珠满脸担忧,小手想碰却不敢碰,“是不是撞到伤口了?我看看……”突然又想起来,她怎么还能看到呢?语调又黯了下去,“我忘了,我已经……”
不等她说完,沈禹州便用力抱紧她,略显苍白的唇泛起一丝微笑,“不疼的。”真好啊,宝珠开始心疼他了。
“骗人。”林宝珠手指上黏黏糊糊的,都是血,眼泪便簌簌而落,“都流血了,肯定很疼,我帮你吹吹。”她就傻傻地低下头,一下一下,轻轻送着气,浓密卷翘的睫毛如蝶翅震颤,挂着两滴晶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