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如暴露了。
“哥哥!”沈念如也气,“我是你的亲妹妹,难道我来找你,也有错吗?”她摘下遮住半张脸的面具,“哥哥你瞧,我现在已经这样了……”
沈禹州一怔,盯着她那半张漆黑腐焦的脸,瞳仁里一抹错愕稍纵即逝。
沈念如颤手摸着自己的脸,质问他:“禁足后,春桃那贱婢纵火烧了我的脸,如今沈家被抄,我到上京隐姓埋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现在,你还要为这个女人疯狂到什么时候?你醒醒吧,她根本就不爱你!”
她早就认出床上昏睡之人就是阿娇,原来她真的没死,还成了什么郡主,什么太子妃,实在可笑啊,阿娇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婢,居然还能当太子妃?沈念如没忍住笑出声,“哥哥,原来你还是大皇子啊?那你为什么不救救沈家?不救救你的亲妹妹呢?”
沈禹州被她问得头疼,恶狠狠地警告她,“沈家不是你的家,她们死便死了,你拿着钱躲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出来坏我好事,还有,离许盈盈远点,否则,迟早害死你自己。”他从腰间掏出钱袋子塞进沈念如手里。
“若是没有表姐,我早就死在街头了!”沈念如咆哮着打掉那只钱袋,声音里满是愤恨,“你眼里只有阿娇,好啊,那我便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沈禹州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忍着痛道呵斥:“清醒了吗?清醒了就拿着钱赶紧滚,从今往后,也别再说你是我妹妹,我从来没有什么妹妹,你记住,母亲只是流落徐州被沈家人收留,可从来没做过什么外室,更没有和别的男人生下过任何孩子。”
沈念如不懂他的用心,只当沈禹州是攀上高枝,为了荣华富贵要与自己断绝关系,咬牙切齿道:“好……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她丢下这句话,拿上钱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处院子隐于一片竹林中,若不是有沈念如,寻常人根本找不到这里,许盈盈就在不远处等着,见她出来,快步迎上去,“表哥怎么说?他肯帮我们了?”现在沈禹州可是大皇子,帮助她们只需要动根手指头这般简单。
沈念如却丧着脸,摇头,“哥哥已经彻底被那狐狸精迷住了,还说……还说从此与我们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宛若一道惊雷劈下,许盈盈呆住了,良久,眼泪又一次落下,“沈禹州,你真的好狠的心,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若不是姑母心软留下他,他早就和他那死鬼娘亲一起下地狱了!
沈念如是个嘴硬的,其实心里已千疮百孔,难过得紧,“表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许盈盈很快从悲愤中收回神思,忽然热络的捧起她的手,“没关系的,就算再难,表姐也会为你想办法,给你谋个好前程。”前程什么的,还是得先治好这张脸,就算只能好一时也行啊。她说得格外真情实感,“为今之计,只能先为你许个好人家,若有个好夫家帮衬着,后半生就能高枕无忧。”
一提这茬沈念如哭得更凶了,“……可是,我这张脸,如何嫁得好人家?”
许盈盈拍拍她的背安抚,“表姐早就想到办法了。”有人给了她一瓶秘药,虽不能根治,却能在短时间内让沈念如的脸恢复从前,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把人嫁出去,往后的事,就与她无关了。
若不是为了还赌债,她才不会接济这劳什子表妹,嘴上柔声:“等表姐治好你的脸,就嫁去林家吧。”
“林家?”沈念如来到上京也有一段时日了,自然知晓林家是何等高门大户,更知道那是阿娇的家,“你要我嫁到侯府?那岂不是要天天看见那个贱人?甚至还要低她一等,日日向她屈膝行礼?”
许盈盈赶紧哄她,“先不要急着拒绝,这林家高门大户,分支众多,表姐为你选的人虽不如侯府,却也是富贵之家,银钱较之从前的沈家只多不少,嫁进去了,你就是少夫人,将来生个一儿半女,整个林家都是你的。”可是她却没说,那户人家的郎君性情残暴,荒淫无度,正是她婆母的债主。
只要把沈念如哄着嫁过去了,过往一切,一笔勾销,多划算的买卖。
送走了沈念如,沈禹州便脱力般地跌坐在圈椅上,此地不宜久留,而他,也不能再一直躲下去了。
“程英。”他低低唤了一声,一直藏在院外的人闻声而至,“殿下,我们该走了。”沈念如前脚刚离开,他就察觉有近百人靠近这里。
沈禹州嗯了声,动作极尽温柔地抚着睡梦中人的脸颊,“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说罢,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再起身时,眼神锋芒毕露,俨然是变了个人。
下毒
万一皇帝当真驾崩了
沈念如与许盈盈前脚刚离开竹林, 后脚就有一拨人逼近院子,待他们冲进去时,到处都空落落的, 没有半点人影。
而沈念如本人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彻底逼疯了亲哥哥,眼下只关心许盈盈所说的, 能治自己脸的药究竟是什么, 刚回到茶庄, 便急急追问:“表姐,到底是什么奇药,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