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交给属下来罢。”
许盈盈被挤开,有些不悦,可当着沈禹州的面又不敢发脾气,只得退回许氏身边。
沈禹州下了车,朝许氏行礼,“母亲。”
态度不冷不热。
“辛苦了。”许氏端的是慈母姿态,二人寒暄几句后,她打量起阿娇,笑着道:“这位是?”
一番交谈,阿娇大致猜到眼前之人的身份,屈膝行礼,“奴婢阿娇见过夫人。”
奴婢?
许氏眼神暗下,眼前少女雪肤乌发,纤腰袅袅,尤其那双水灵灵的杏眸,波光流转,眉眼低垂之际,轮廓竟与一个人有几分相似。
哪儿是寻常奴婢这般简单。
玩物
明日戌时,到我房里来
许氏眸中闪过一丝轻蔑,虽猜到了,却也没放心上,只是再同沈禹州说话时,语气微不可察的冷淡了些。
沈禹州更是对此习以为常。
唯独阿娇内心隐隐不安。
进府后沈禹州便直奔寿喜堂去看老夫人,临走前吩咐管事杨姑姑带阿娇下去安置。
见到阿娇的第一眼,杨姑姑也愣住了,看她的眼神与许氏如出一辙。
“这位姑娘是……”
她还没问完,程英就三言两语说了缘由,旁的不提,杨姑姑便消了再问下去的念头,领着阿娇往松鹤院去。
沈家祖上满门忠良,其中女眷更是出过皇妃,百年积淀让沈氏成为权倾一时的名门世家,可惜几番皇权更迭下,终是走向没落。
如今的沈家是早先的一脉分支,虽不及本家风光,但在徐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一座府邸便占去大半条街。
府邸很大,由数个三路多进的四合院落组成,进门穿过一侧抄手游廊,入目便是亭池山石,飞檐青瓦,其间花草相缀,另有曲水溪流经廊下蜿蜒而过。
阿娇便低头盯着那湍水流看,七拐八扭到了沈禹州的庭院。
院外的垂花门前有一棵参天古树郁郁葱葱,枝桠低垂,错落间隐约可见门上龙飞凤舞刻着“松鹤院”三个字,远观颇有几分朴拙静谧之感。
阿娇环视四周,方才跟了一路的曲水小溪从花木深处泄出,汇入一方卵石环绕的小池里,池中锦鲤游荡,奇石林立,还有一座人工雕砌的汉白石桥横跨其上,除却四周松柏,竟当真有只白鹤,正在桥墩处小憩。
阿娇目露惊讶:“临江仙鹤?”
难怪这里叫松鹤院。
杨姑姑笑着点头,“故人相赠,公子甚是爱惜,养了好些年。”
因是沈禹州亲自带回来的人,杨姑姑摸不准该如何处置,便将她暂时安置在倒座房的最东边。
房间不大,中间用一道坐屏隔出两个小单间,右边床铺上叠放着整齐的被褥,应是住了人,左边还空着。
左右隔间各有两扇紧闭的窗,闷得紧,但相比拥挤的四人间,此处住着还算宽敞舒心。
杨姑姑态度温和:“且在这住着吧,床褥被子我再差人送来。”
阿娇屈膝福身,送走杨姑姑后便走到窗下,刚支起窗棂,就有几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是在负责洒扫的婢女,见那扇窗竟打开了,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有个略显年幼的婢子忍不住惊呼:“……好美的姐姐。”
阿娇没想到这扇窗正好对着内院,内院久不住人,丫鬟们都忙着重新打扫,主屋房门大开着,从她角度看去,恰好能把主屋内的布局尽收眼底。
十分冷清的陈设。
一猜就是沈禹州的卧房。
她忙收回目光,几个婢子也反应过来,其中一人问她:“新来的?”
语气不似前一个那般和善,敌意不加掩饰。
阿娇没多想,点了下头,便见那人撂下扫帚转身走了,不一会儿就传来房门被拍响的声音,急促又猛烈。
她刚取下门栓,一股大力从外头涌来,门板被人重重往里推,阿娇躲闪不及撞了脑门,咚的一声跌坐在地。
来人气势汹汹瞪着她,“谁让你住这儿的?”
阿娇扶着额头踉跄起身,“杨姑姑领我来的。”
“杨姑姑?”佩兰冷笑,“她可真会安排,那么多房间可以住,你一个新来的奴婢凭什么住这儿?”
对于她的怒气阿娇不明所以,想着尽量不惹麻烦,忍了忍道:“那我便不知了,姐姐若是不满,也不必拿我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