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糊的,两个糖人儿,丝丝连连。
不防备她朝里翻个身,他忙伸着长臂护她的肚子。有了娃娃,便譬如生病,除了平安生出来,再没有更好的法子医。
况且她也喜欢娃娃。回想起来,这两月,她多少回寻着千奇百怪的由头让他摸她的肚子,他还曾搂着她的肚子对她说:“朕喜欢你,打起头就喜欢你……”父母的情话都给尚是个胎儿的娃娃听去了,层出不穷的花样,都是父亲对着母亲表白。
这小机灵鬼。她年轻任性,他得好好掌着,护着她们娘俩。
他护着她的肚子,气声唤着她的名字,把她轻轻正过来,可是只听肚子“咕噜”一声,她又滚回去。还跟他说,别闹。
身子一扭,露出耳后一片明晃晃白腻的肌肤,照得他眼前一亮。中午他留的印子还在,细密的一片紫红色小点儿,远看像一块胎记,记号着她,他的她,趁着她□□娇嫩的肌肤。
他心里“轰”一声响,像小时候初进京城,周围一片礼炮的鸣,比过年更热闹,震耳欲聋地,他坐在马车里,晕晕沉沉中生出无限的喜欢。
还有跟着这记号一起生发的她的吟,同廊下顺着檐滴下的水一样,又或者是林间最小的溪,沁着石头缝,若有若无的水声下是最惊心动魄的暗流,终于汇成一声儿,把他俩都唤醒了,没行下更大的荒唐,她毕竟正怀着孕。
只是,粉色的耳朵,圆润的轮廓,小巧的耳垂儿,尖尖的眉毛,弯弯的眼缝,还有那粉白的面孔,常晕着红,挂着晶莹的汗珠子或者泪珠子,他忍不住又想起来,她那时候也爱哭,疼了哭,痛快了也哭,不高兴的时候哭,欢喜了也哭,分不清是他猖狂逼出来的汗还是她欢喜过头的泪……湿漉漉的身子,还有一张汗涔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