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戳在他肩上,“我不怕。”她要当妈了,她也不能怕。
不等他吭声,她又说:“帮万岁作主?”
“朕就好奇,你怎么作这个主?”他低头亲她,“噗”一声,从她身上翻下来,手撑着头,瞪着眼睛看她。
“领着万岁去找宁妃,把她扯出来,罚她跪在地上,质问她,你怎么能这么欺侮我家夫君?”用非正常手段,妄想违背“妇男”意志与之发生性)行为,妥妥强)奸。虽然宁妃算是福临的小妾,那也不能这么强他。她转着眼珠,想着譬如自己的娃娃被邻居家坏小孩打了,她给娃娃撑腰,去找坏小孩的家长,要坏小孩赔礼道歉。那宁妃的家长,是身为皇后的自己?还是太后?或者夫为妻纲,就是皇帝自己?
这么想着,他就是“祸首”了,要是他没娶那一屋子小老婆,就没这么多烦恼,宁妃不会起那些争宠的念头,更没机会下药。
他听她说“我家夫君”,喜滋滋,她的夫君,他愿意当她的夫君,只当她的夫君,什么宁妃、佟妃,都做不得数。偏偏她们花样多,努力上进,一力在他眼前晃……再看看金花,老实又单纯,安心在后宫等着他,从来不肯去养心殿变那些花样。今儿他吃了这么大亏,若不是他叫吴良辅抬她,她还懵然不知。装得这么强悍,要替他作主,他若是对不起她,恐怕她也不知道,都不懂在他身边安插个自己的人,随时盯着他的动向。
正想着,额上挨了她一下。柔软温热的小手拍得他一懵,太后对他管教严厉,但是碍着祖制,冒犯龙体的举动并不敢有。又听她娇声说:“宁妃的‘家长’是哪位?宁妃闹妖儿,我该找谁给万岁作主,教训宁妃一番?”
“这就是你给朕作主?这跟朕自己做主什么区别?”他把她捞在怀里,闻闻她的发顶,凑在她头发上说,“越发胆儿壮,还敢拍打朕了。”
“谁让您之前那么多美人儿,乌压压一屋子,第一次见面时把我吓坏了。当时想着不招惹就行,现在我不招惹人家,人家招惹你。”她伸手去戳他的肩,鼓鼓的肌肉,弹手的。
“原来在这儿等着朕,是吃醋?”他把她在怀里搂紧了,“那些都是认识你之前,以后她们来招惹咱们,朕给你作主。之前,是因为这个嚒?”他一直好奇她之前为什么不乐意,可又怕她说出什么他不愿意听、听过放不下的缘故,所以每次探究的念一闪而过,并没有问出来。今日他受了至大的委屈,又被她伸手拍了一下,心里虚弱,斟酌着还是问出这个在心里过了几个个儿的问。
她弓着一指用指甲在他胸上抠,波光粼粼的衣料,滑不溜出。金花同时忌惮着乌云珠和他俩的血缘亲戚,才一直不乐意。后来乌云珠嫁人,她只一意忌惮他是她远房的表舅舅,柔柔唤一声:“表舅舅。”也不抬眼看他,又开始搜阿拉坦琪琪格的回忆,她初到京入宫后有一阵灰暗的日子,刚要顺着思绪再往前捋,被他捏着手打断了:“有日子没这么唤朕……”他俩第一次见面,她就这么唤他。听着刺耳,实在又怪亲切,这一声里囊括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两人关系的忽远忽近。他捉着她的手送到唇边,眼睛盯着她的眼睛。
“咱俩要不是亲戚就好了……”想着他和她那遥远的甥舅关系,她捂着肚子团成个球。
不知是不是想到乌云珠,忆起乌云珠出现时她的憋屈难受,兼忧虑肚儿里这块肉的眼睛鼻子嘴巴手指头全不全乎,她心里拧巴,身上隐隐约约抽着疼,眼睛避开他,转着往肚上望。
她现在最关护肚腹里的,犟着不说给福临知道,独自护着她疑心保不住的胎儿,她心里脆;经历过上次的“血崩”,伊有风吹草动她先怕。深吸一口气拱在他怀里:“万岁,护着我们。”
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波光在两人间流转,把他的修长的胳膊拉到自己身上,团团抱住,仿佛他抱着她,就能护住她娘儿俩。他不是天子嚒?他要真是神就好了,保佑她孕一个健康伶俐的娃娃。
日复一日,日子过得既快又慢,她恨不得马上到孕九十天,然后一刻不耽搁,告诉他这个喜信儿。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
壹零捌
帝后笑闹归笑闹, 宁妃的丑事儿绕不过,总要管一管。若不,后宫那么多美人儿, 乌压压站一屋子的,排着队, 今儿她来,明儿换个人, 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再用这些邪药歪招, 福临的身子该叫她们掏空了。前朝已然事忙,很耗精气神儿。金花倒不怕他做下对不起她的事儿,他对她的心思她有数儿,半年相处下来, 他也不是那样人。
她挣扎着要起来, 说:“一会儿我跟万岁去给皇额娘请安, 宁妃的事儿请皇额娘做个主。哪怕只是申饬一顿, 让别人都息了这心思,别来弄这些有的没的。”手捂着肚子揉了揉,躺这一会儿肚子像是安稳些。
他不放人,拉她搂在怀里,闭着眼睛说:“再躺会儿。”顿了顿,“不是撺掇她们去养心殿招惹朕的光景了?”
“万岁再别提那几样事儿,怪不好意思。”她双手环着他的腰, 把脸埋在宽阔敦厚的胸上,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