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会儿,她像是终于想通了,说:“那就是福全和三阿哥长大了也能长这么好看的手?修长,指甲的形状也好看。”说着又拉起福临的手来回摩挲,欣赏艺术品般,“一看福全和三阿哥的手,就知道是表舅舅的娃娃。表舅舅还是挺能干的。”金花忍不住开始期待杨庶妃和端贵人的孩子,不知她俩生男生女,生的小宝宝什么样貌?一想到后头半年宫里又要添小婴儿,金花就掩不住笑,晚上刚大哭过的桃花眼还有点肿,她笑着有点木肤肤的,可就是抑不住,满脸堆着笑去看福临。
他倒怪,从到景仁宫就没有喜气,现在更是铁青着脸,看金花的眼神叫她打寒颤,丹凤眼里的眼风跟寒冰片一样,又冷又利,跟刚刚抱着她哄“不怕”的全不是一个人。
到了坤宁宫门口,金花撒了他的手,说:“表舅舅,我到了。”
福临细细看她,她一早忙着来景仁宫,胡乱换了身湖绿的袍子,忙了一天已经皱巴巴的,晚上哭了一场,又一宿没睡,脸微微肿着,眼圈还是红的。他突然又体会到那次他在慈宁宫喝了碗古怪的凉茶,浑身起的一股邪火,那次是她说想要孩子,这次换他,他想要跟她的孩子。
长着像她一样的尖尖的眼角,翘翘的鼻子,两片厚厚嘴唇的小嘴儿,他简直想不出来得有多好看。
这么想着,他一把揽着腰把她斜斜箍住,摆着长腿,三两步直进了坤宁宫。
作者有话说:
哼,他才第一次想嚒?他分明想了很多次了。
今天又迟到了!抱歉!我是不是应该改成晚九点至十二点更新,实在写不了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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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
福临心里想的成了真, 发狂似的想过无数次……
他把她轻轻撂在帐里先松了手,看她坐稳了,他也在她对面坐下, 又去寻摸着她的那双拳。两人都坐着,前后左右是无垠的空间, 他预备着她左拦右挡;只要她挪一下,他就停了走, 今天鼓噪着的是分明的期待和说不出的难受。
她越胆大, 越肯孤身蹚在泥和血的血房里,他越不好受,因为根本分不清是为谁。为了哈斯琪琪格?这是她自己说的,他习惯了她说出来时眼神闪烁, 吐半留半。为了他?他的宠妃, 他的孩子, 肯定是为了他, 可只为了他嚒?只为了他难道不是该嫉妒地发狂,变着法儿想抢在那些人前面笼络他,怀孕、生产,缠在他身上一刻不熄,不让他有片刻闲着,防着他再有空去想旁的人。可她从来不这样儿,她惦记着养猫, 也喜欢养娃娃,醒着的时候缠着他抱孩子,把福全拾掇利索了往他怀里一塞:抱着吧, 哎别干抱着, 跟娃娃说说话。自己就捧本书躺在旁边, 歇着。不提之前让嫔妃去养心殿献殷勤了,八月十五还要让他去找琴音,结果寻到个秀女,亏他留个心眼儿让皇弟陪着才肯说话。
今日更是。不管不顾就往血房里去,直挺挺坐着看佟妃生孩子,不怕?娃娃的出处就是以后他的进处,两人还没开始猜谜,她先把谜底看了,就算没把她吓退,也把两人携手探路时的神秘趣味销祛大半。还听说有女人被生产吓破了胆的,以后无论男人怎么哄都不给碰一下,只能用强;那更体会不到其中的无限生趣。她预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想到这儿,他又去看她微微肿的眼皮儿,从血房出来那一通无声的哭,把好看的桃花眼作败成这样,他想到就心疼又气急败坏,于是阖了眼震着睫毛凑上去亲。
两个微凉的鼻尖先凑到一处,他屏着息揉了揉,刚要歪歪脸,她先错开鼻尖,递上两片樱唇。阖着眼也能体会的突出唇线和柔软的唇珠,他微微启开唇,她也刚好,张开的上唇接着上唇。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再试一次,闭上再张开,两人又同时用两片唇隔开同一口气。他悟到她的曲意逢迎,这个吻,她乐意的。
忍不住张开眼看她,她一心一意闭着眼,两片厚重的眼皮,包着眼珠在眼眶里转,浓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张一翕,脸上还调皮地笼着笑。他细盯着她的眼角,柔润无泪的,他才重新闭上眼凑上去。
她乐意的。心里钉下这个念头,他发觉这个吻格外甜,反而舍不下了,一下一下,两人轻轻贴着唇再分开,小心轻舔鼻尖下唇齿前这口气。
沿着手腕往上,他试探着摸进她的宽袖,细嫩的胳膊,身量还没长齐,仿佛骨头都是软的,脆的。他修长的指在她细滑的皮肤上逡巡,想攥又不舍,从小骑射的薄茧抚在她胳膊上,他生怕给她柔腻的皮肤刮个洞。最后狠下心握一把,唇上的虚终于落成手上的实,他让她的腕骨顶着掌心,攥实了,仿佛那乐意也有了实处。
他觉得她唇上的动作顿了顿,张开眼看她。她脸上还笼着笑,尖尖的眼角却开始往下沁泪珠儿,他转头去吮那泪,手上也使力,怕她不晓他越斟越浓的心意,结果泪却越来越多,他睁眼看,脸上笼着笑泪珠子却不断线,再看就觉得那笑有点苦,她仿佛连气都不喘了,只僵着。
“怎么?”他哑着嗓子问。
她笑嘻嘻睁开眼,晃晃手腕儿,他撒开,就见她把左手腕子上一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