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帝正要找个人商议陈名夏的题本,范文程是三朝元老,开国以来最重要的汉臣,商量陈名夏之事,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榻上那抹浅黄色的影儿……
福临搁了笔,静静起身,蹑手蹑脚走到榻前,见金花面朝里歪着,如同一只弓那么蜷着,柔荑般的小手搭在肚腹上,另一手捧着脸。眼睛阖着,长长的睫毛静静垂着,小肿嘴半张,呼吸又长又轻。许是天热?她小脸白中透粉,额上还有润润的汗,福临忍不住伸手去拂,将触未触时又停了,只犹豫一会儿范文程晋见,这个睡在他议事殿中的人儿怎么办。
不舍得唤醒她。
睡得如此香甜,嘴角还像是含着笑。可范文程进来议事,实不能让她睡在此处。
若是换到东暖阁召见范文程呢?自福临亲政起,就未在东暖阁批折或议事,他只在东暖阁看看闲书,一年也待不了几日;引范文程去东暖阁,万一让朝臣认为他轻慢汉臣,引起朝中不必要的议论和猜测,正当此敏感时期,汉臣本就如惊弓之鸟……还是与范文程在此处议事稳当。
福临弯腰抱起金花,轻轻柔柔,她像一只猫儿似的窝在他怀里,挣了挣,头在他臂弯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福临才迈开步往里间去。
生怕摔了,又怕吵醒她,不过几丈远,真迈步却总也走不到,不等把她稳稳放到里间的床帐里,他先急出一身汗。
垂头看她,同刚刚一样,睡得黑甜。睡梦中调皮地伸出粉红色的小舌,润了润艳红的嘴唇,想是中午吃得微咸?看到那抹粉红时,福临心中一动,喉结滚了滚,中午确是吃得咸了,他现在喉干口渴,能饮干一壶茶。
她像一朵娇花轻卧在牙席上,柔荑般的小手搭在肚腹上,勒出一个自然起伏的柔软线条,突出的胸,纤瘦的腰……周围是他日日宿的寝帐,之前,她也曾两次躺在此处,那些旖旎的影儿在他眼前晃,和眼前的娇花慢慢重合。
犹疑再三,他俯下身,轻嗅了那朵香甜的花,心里满是酸涩的不好受的滋味儿,刺喇喇的。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夸夸】。
预收也改好了,求【预收】。
“事儿妈”作者就是我啦!文菜心大。
都是
金花几乎从梦里惊醒。
睁眼看,太阳快落了,天色暗下来,帐子瞅着有些眼熟,周身笼在一股清幽的木香里。扯下身上盖的,是一领明黄色的风兜,衣领上神气活现的龙纹,呵,是福临的,淡淡的木香飘出来,是他惯用的香。
身下是象牙细丝编的软席,金花恍然,这是养心殿的寝帐。不自觉想起福临那些花红柳绿的美人儿们,心里别扭,一个鱼打挺从床上跳到地上,光着脚跑到门边,不确定外头有没有外臣和太监,她不敢出去,只怯生生唤了一句:“万岁爷?”
福临正在案前奋笔疾书,听着这声娇唤抬起头,门边一个淡黄色的衣影儿。“皇后醒了?”福临听她没唤自己表舅舅,心中一喜。马上又看到她光着脚,轻易不见光的脚丫儿正踩在冰凉凉的地上。
“表舅舅。请安是不是要迟了?”金花想起庄太后那露在表面的慈爱和不着痕迹的严明,神色着实慌张起来,睡饱了的脸白里透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秋水将溢出来了。
福临一想,她的花盆底儿还在榻边摆着。刚范文程进来议事,不晓得他有没有看到榻边那双黄色亮眼的旗鞋?这么想着福临的脸烧起来,只是,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大步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腰,直直把她扛起来。
金花没防备福临如此,低呼一声,双脚就离了地,只得顺从地绷紧身子,双手紧紧搭在福临肩侧。
福临“哼”了一声:“中午吃饱了管用,表外甥女儿好像重了一点儿。”这句说着违心,手掌心的腰,纤只一握。福临腰上使劲儿,轻轻松松就把那双脚丫子带离了冰冰凉的地面。
金花跟小时候爬单杠似的挂在福临肩头,膀阔三亭的身板,挂个她就跟玩儿似的,她的脸就搁在他面旁,一扭头,甜腻的呼吸正喷在他耳后。带着潮气的温软呼吸拂过来,福临心旌耸动,周身先软了,幸而几步已迈到榻边,他一弓身,大掌接过她的背,金花就屁股墩儿,半躺在榻上了。
刚刚捧她去内间寝帐,这个妙人儿如一朵娇花陈在他枕席之间,福临心里泛起一丝儿最近才初尝的酸涩感,后宫的莺莺燕燕都是他的,偏她是,又不是。再三隐忍,终于避开那对红艳艳的厚唇,只埋头在她粉白的耳畔深深嗅了下,作罢了。
本是想定了的,他娶她已经逼不得已,再要更多,要她自己献上来。如今怎么反而调了个个儿?伸手在金花尖翘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他定了定神:“叫人伺候你梳妆。”
福临回去书案边,提笔把处置陈名夏的题本写完,如此,今日就能跟庄太后交差了,有了这个本子,请安迟片刻也不妨事。福临偷瞥金花一眼,金花背对着他,贴身伺候的小宫女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罐子,白瓷罐儿里一坨红艳艳的油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