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钥匙不是这门上的?
陆昭弯腰趴锁孔上研究。
不对啊,如果不适配,钥匙怎么会那么顺畅插进去?
他皱着眉往反方向又拧了一圈,按着门把再去推门。
“咔嚓。”门开了。
陆昭站在门外,愣了好一会儿。
他伸手缓缓把门推开。
进门前,陆昭想过很多次房间内的样子。
可能充斥着某个人,甚至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又或者放了满满当当的旧物、照片。
但真进去时,和他所有的想像都不搭。
房间不大,但很干净。
四处空旷。
墙边规整的立着几幅画,都用白布蒙住。
中央的画架上应该也有一幅,也随意盖上。
画架前摆了个有些旧的椅子,地上放着些颜料和画笔。
墙角立着个木质柜子,但并不透明。
看起来就像程冕说的。
似乎真的只是个画室而已。
麻雀已经飞走了,在窗外叽叽喳喳。
窗户玻璃是磨砂的,即使有鸟进来了,也不会往玻璃上撞。
陆昭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一时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
窗户开了两扇,互相窜着风,蒙在画架上的白布轻轻飘荡着。
陆昭这才回过神来。
他踏进房间,没去看一旁的画架,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开着的窗户旁,把玻璃窗给关了。
走到另一扇窗时,陆昭再怎么目不斜视,还是多看了一眼。
因为窗台上摆着三个花盆。
花盆里没装东西,摞在一起。
材质也没什么特殊的,看起来普普通通。
陆昭下意识留意了一眼,又匆忙收回视线,关上窗户往外走。
他关上阁楼的门,用钥匙锁住。
退回了二楼,又把钥匙放回柜子里。
还欲盖弥彰地摆了个凌乱的姿势。
做完了这些,陆昭才出了别墅,坐进车子里。
小许因为等得太久,已经打起了游戏。
见陆昭过来,连忙放好手机。
“哥,你关个窗怎么那么久?”小许问。
陆昭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随意回道:“有点事。”
车开出了小区,上路行驶了一会儿。
小许絮叨着接下来的日程,陆昭靠在后座,茫然看着窗外。
即将上高速时,后座一直安静的陆昭突然出声:“小许,回去一趟!”
“怎么了陆哥?”小许吓了一跳。
“我……证件忘带了。”陆昭说。
“哎呀我去,幸亏哥你提前想起来了。”小许立刻调转车头拐了回去。
车子又在别墅前停下。
这次陆昭有点急,几步跨进别墅,上楼时步子很大,几乎是跑了上去。
他没去找证件。
进了卧室,拿了柜子里那把钥匙,又跑了出去,连卧室的房门都没关。
再次把钥匙插进锁孔。
陆昭才意识到,第一次他没推开门,是因为这门是开着的,本来就没锁。
直到踏进这个房间,陆昭微急的呼吸才稍稍平缓下来。
他走到窗台前,拿起一个花盆看了看。
砖红色的花盆,底部印着敏姐家花店的名字。
陆昭把三个花盆挨个拿起来看。
终于在其中一个的底部,看到了个缺口。
陆昭抱着这个花盆,有些愣神。
他站在那里没动,心脏却失了控一样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加速被运送到四肢百骸,以至于陆昭指尖都有些抖。
曾经,赵融送了他一盆玫瑰,当做赔罪。
那天是田珍生日,陆昭连带着那朵百合,一起把花抱到了家里。
当时胡广他们几个来他家吃饭。
吃晚饭打牌,有人输了被罚在阳台跳舞。
不小心踢翻了那个砖红色花盆。
花盆底部磕了个角,刚好磕掉了半个花店的“店”字。
陆昭低头又看了一眼。
原本的锋利的缺口,在时光的作用下,已经变得平滑。
后来,陆昭把这盆花搬到了高二一班门口。
这盆花长得很茂盛。
来年春天就不知道被谁分出来两枝,三盆花都开了,在走廊里郁郁葱葱,张牙舞爪。
陆昭把花盆放回窗台上。
他后退几步,坐在了画架前的椅子上。
还没等陆昭抽出心神来思考,便有又感觉到不对。
这椅子……怎么那么熟悉?
他转身去看椅子。
一动,碰到了画架。
画架偏移了一些,上面垂顺的布料滑下,画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