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垂下眼眸,睫毛颤了颤。
他伸出只手,晃了晃,作为示意。
程冕依旧没说话,视线还是落在他脸上。
陆昭不高兴了。
“我不干!”他抬头瞪人,嘟囔,“明天我嗓子肯定会疼,我还要坐车去拍戏。”
发丝中的手指又动了动,没有逼迫,却让人无法挣脱。
男人垂眸,叫他:“陆昭。”
陆昭一窒。
他一直弄不懂,为什么有人能用那么冷的音色,说出这种……带点哀求的语气。
剧本和笔又放回到地毯上。
陆昭摸到旁边的遥控器,把房间里的灯关了一半。
第二天早上,陆昭意识还没清醒,果不其然就感到嗓子有些不舒服。
沙沙的,有点胀疼,让人想咳。
他恼怒地翻了个身。
这搭个戏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声源在另一侧的床头柜上。
陆昭被吵得有点火,支起身体看过去。
看到屏幕上闪动的名字后,陆昭却突然清醒起来。
是姚力江的电话。
浴室里水声停了。
陆昭忙躺下,把脸埋进被子里。
浴室的门打开又关上。
电话铃声还在响着。
陆昭感到有水汽袭进,一只温热的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抽走,电话铃声也停了下来。
然后是阳台的门打开。
冬日的凉风钻进来一丝。
隔着玻璃门,陆昭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程冕的声音。
在谈股份之类的事。
应该是生意。
陆昭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呼吸了口空气,又埋了进去。
前几天程冕接电话躲着他,是不是也是姚力江的电话?
心情倒没有太沉重,就是有点……奇怪?
从前,陆昭从来不在意程冕接谁的电话,更没留意过这家伙是不是躲着他接电话。
他最高兴的时候就是程冕出差的时候。
老板出差,员工摸鱼。
就算在意程冕和姚家的联系,也只是不喜欢程冕在自己和姚一言之间“挑选”而已。
可是现在……
明知道程冕这人看不上姚一言。
但听到程冕和姚力江打电话谈生意,陆昭拳头依旧有点硬。
他有种……不高兴。
大概类似“明明咱们俩是一伙的,你竟然背着我和我的仇家玩?”的不爽。
陆昭深吸口气,告诫自己冷静。
他和程冕的关系很明确。
他管天管地,也管不着程冕和谁做生意吧?
越线
阳台的门打开又关上。
听声音是进了衣帽间。
陆昭像往常一样睁开眼,兴致不高,随手指了块表。
大抵是昨晚过得很满足,程冕没逗他,爽快地拿出来戴上。
从衣帽间出来后,程冕走到床边,问他:“累了?”
他这样一说,陆昭反倒没法睡了。
他从床上坐起身。
“不……”一张口就是个沙哑的气音。
陆昭气死了,抬头怒视着罪魁祸首。
被瞪着的人慢条斯理地递上一杯热蜂蜜水。
陆昭仰头咕咚咕咚灌了。
又清了两下嗓子,好多了。
到底只是物理损伤,比不上感冒那么严重。
他揉了两下手指,发现最近被箍住的次数太多。
指根都有点疼。
不知道程冕这是什么习惯,每次都是扣着他的手指不松手。
程冕正了下领带,瞥了眼床上的人,说:“拍戏的事往后推?”
“不用。”陆昭在这种事上向来不服输。
他清了下嗓子,假装不在意道:“这点小事怎么能耽误拍摄进度,我下午的车,一分都不会晚。”
程冕挑了下眉,点头:“知道了。”
所以下次可以再过分一些。
临出门前,程冕转身提醒陆昭:“记得带上助理。”
到隔壁市的路程不远。
陆昭蹭了辆大巴,一直到了胡广读研的学校。
胡广这傻子在路上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一车人都被他吵得睡不着觉。
小许从行李箱里拿了一件羽绒服出来。
一下车就兜头给陆昭披上。
他自己还没来得及穿外套,冻得哆嗦:“哎呀我去,就往北了一点,怎么冷了那么多?”
陆昭提醒他:“穿好衣服再下车。”
胡广早习惯了这温度,里面一套短袖,外面罩了件大衣,莽得一比。
他嘲笑陆昭:“不行了啊,瞧你这穿得跟头熊似的。”
陆昭两件外套叠一起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