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摁亮手机看了眼,自言自语道:“不是结婚纪念日,也不是我回国的纪念日。”
萧惟一只手摸摸她的头,说:“不用是什么日子。”
唐星然笑笑:“没想到,萧老师还有点浪漫细胞。”
“你还记得你刚回国的时候,我也有过一次讲座,给了你票。”
唐星然尴尬地挠挠头。她记得那次,她把票送人了,自己在家里悠哉悠哉看电视吃烧烤。
想到这里,唐星然看四周无人,踮脚亲了他一下:“以后萧老师有讲座,我都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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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然通过了那家教育机构的试讲,但没着急签合同,准备等面试完北阳外国语大学再做决定。
次年五月,离毕业论文答辩仅剩一周,唐星然晚上开始失眠了。
她听说去年的博士论文答辩,他们院有两个人不通过,需要延毕。
唐星然在网上反复查着答辩的经验贴、被迫延毕的感受。查了几次之后,大数据就只给她推送这类信息。
她每天一打开软件,满屏都是诸如“博士七年无法毕业,被学校劝退”、“博士答辩又没通过,今天去看了心理医生,真怕自己撑不下去”。
唐星然越看越焦虑,晚上做梦,甚至梦到她在答辩时当场失语,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最后被老师一沓论文甩在脸上。
萧惟安慰过她好几次,但用处不大,这种压力似乎只能自己纾解。
临答辩前的第三天,唐星然实在情绪不太好,在家跟萧惟吵了一架。
说吵架其实有点不准确,是她单方面找萧惟的麻烦。
这天,她想着反正睡不着,准备再熬一个通宵,多查点资料。
刚过十二点,萧惟进书房来叫她。
唐星然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回头看他一眼,摆摆手:“我不睡,你自己睡吧。”
萧惟走到她身边,平静道:“然然,你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现在没必要再熬夜,马上就要答辩了,你这几天养好精神就可以。”c
唐星然不理他,一句话没说,依然盯着电脑屏幕。
其实她也什么都看不进去,盯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因为极度缺少睡眠,大脑一片空白。但因为焦虑,又总觉得不看点什么不行。
萧惟揉揉眉心,直接过来把她电脑合上。
唐星然当时就炸了,感觉脑子嗡地一下,每个细胞都不受控制。
她站起身朝着萧惟吼:“你当然理解不了我在紧张什么!博士论文答辩对你来说很轻松,但是我没你那么聪明,我现在不好好准备,答辩就过不了,过不了就得延毕!”
萧惟确实从小到大情绪都很稳定,没有过焦虑的体验。
他顺着唐星然的话说:“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延毕,真的没必要这么紧张。”
唐星然更激动了,觉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从来没想过会延毕,当然不觉得延毕值得我紧张!你就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不考虑我的感受,你…”
说着说着,她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萧惟赶忙伸手扶住她,随后,抱着她放回卧室床上。
……
唐星然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睡了十多个小时,虽然头还有点昏,但感觉脑袋里的一团浆糊正在被稀释。
她睁开眼睛没动,想到昨晚在书房冲着萧惟吼,好像挺没道理的……
唐星然歪了歪头,环视四周,发现萧惟没在屋里。
她坐起来了些,正准备下床出去找,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萧惟穿着睡衣,手里端杯热水,笔挺地走了进来。
唐星然偷偷瞄一眼,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有没有跟她生气。
“睡醒了?”
萧惟走过来,给她身后加了个枕头垫着,水杯递到她唇边。
唐星然喝了一口,因为睡得太久,嗓音有些沙哑:“老公…”
“嗯?”
唐星然咬着唇,把手杯放床头柜上,腾出手来抱他。
她把头埋在萧惟怀里,闷闷地说:“我这几天情绪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