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声音不大，但走廊里空空荡荡，唐星然听着他低沉好听的声音，憋了一天的火瞬间就没了。

她眨眨眼，抬眸看他：“我盯了一天会，手机调勿扰了。”

“那我们回家吧。”

萧惟看到她表情好了些，“嗯”了声，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往电梯间走。

“吃个饭再回吧。”

会议室空调温度低，唐星然待了一整天，手凉凉的。

被他牵着，手也暖了起来。

两人下电梯，一会儿后，唐星然捏了捏他：“也是体验期哦。”

萧惟稍弯了下唇：“好。”

两人牵着手出校园，一如既往的回头率高。

唐星然觉得再有几次，她应该就能适应了。

到了餐厅，点完菜，萧惟看着她，像是随意地了句：“刚休息室在你之前出来的男生是谁？”

唐星然想到这个师弟，眉头又皱了皱，把今早资料的事给萧惟说了一遍。

“真是气死我了！”

萧惟看着她，半晌后道：“没事，别影响心情。”

唐星然撇撇嘴：“已经不影响了，我把他说了一顿！”

想到这，她又叹了声气：“小惟。”

“嗯？”

“你教教我怎么骂人吧，我感觉我训他的时候一点气势都没有。”

“……”

萧惟好笑地看着她，问：“我看着像会骂人的吗？”

唐星然：“你以前像教导主任。”

她顿了顿：“现在又当了老师，应该多少会点…”

萧惟摇摇头，淡笑道：“不会。”

唐星然挑眉：“这可不行，那你也得练练。”

下一秒，她把脑袋往前探了探：“来，小惟，你骂我一句试试。”

“……”

-

今年开学典礼的时间是下周二，本科生必须到场，研究生则随意。

周一晚饭时，萧惟就提了一句：“明早9点开学典礼。”

唐星然正啃着一块糖醋排骨，含含糊糊道：“哦，我可以不用去。”

“……”

过了一会儿，萧惟又放下筷子，温声问：“马原那篇论文交了？”

唐星然点点头：“嗯，交了，应该没问题。你写的，我放心！”

他看着唐星然，半晌后，悠悠道：“还记得让我帮你写论文那天说了什么？”

唐星然喝了口汤，抬眸问：“啊？哪句啊？”

她问出口那一瞬间，其实也就已经想起来了。

她拍马屁的时候好像说过，要去看他开学典礼的致辞，还要拍照设成屏保。

看着萧惟不说话，垂着眸，眼中还有点小惆怅。

唐星然忽然觉得很好玩。

她眨巴眨巴眼：“小惟，你说啊。”

“我那天说了好多话诶，不太记得了。”

萧惟抬眸看她一眼，淡淡道：“没事，不记得就算了。”

唐星然忍住笑，继续吃饭。

吃完，她跟着萧惟一起去厨房收碗，感觉他一直情绪不太高。

出门的时候，唐星然终于大发善心，扯了扯他的睡衣袖子。

萧惟侧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唐星然得意一笑：“我记得的啦，明早我去开学典礼，好不好？”

两人一起往外走。

闻言，萧惟也笑了下，嗓音低低的：“嗯，还有呢？”

“还有──”

唐星然把音拖得很长，一口气末尾，接道：“就没啦。”

“……”

萧惟看着人消失在主卧的门后，无奈地笑了下。

-

第二天，唐星然信守承诺去了学校礼堂参加开学典礼。

其实也不光是为了信守承诺，她确实也挺想来看他的。

礼堂里，本科生都按班级被安排了位置，剩下的空位不多。

唐星然只能找个犄角旮旯的位置坐。

前半段就是在led屏上播放各种视频，什么校史，什么宣传片，什么新生录像。

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到了讲话环节。

她抬起头，开始等待萧惟上台。

但是，要讲话的人太多，校长、副校长、各院院长、各院终生教授……

上去了可能有七八个之后，唐星然开始低头玩手机。

旁边的一排本科生跟她差不多状态。因为刚上大学的新鲜劲，可能比她坚持的时间稍微久点。但过不多久，也开始低头看手机。

或者说，边看手机边听讲话。

台上每换一个人，大家就齐刷刷抬头看一下，然后继续低头看手机。

直到主持人介绍下一个致辞的是我校青年教师代表，所有人抬头看完那眼，就不低头玩手机了。

唐星然也随着声音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