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满意爵位就能升一级。弟弟们还未入朝,儿子努努力,五年后儿子就是郡王了,他们只会原地踏步。”
惠贵妃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说不定十年后自己的儿子已是亲王,他们还只是个小小的贝勒哩!惠贵妃往日里总盼着儿子能封爵,最大的期待也不过是初封贝勒,如今竟也会在心里轻飘飘地提及“贝勒”二字。
惠贵妃本也是处处谨慎、事事周全之人,可这些年来宫里的日子太安逸了,加上大福晋嫁过来之后,有个更谨慎、更周全的儿媳时时思虑,惠贵妃许久不动脑子,如今看待事情愈发不全面。
婆母只顾着开怀没发现封爵的名单里遗漏了胤禘阿哥,大福晋却一清二楚并且有所猜测。
大福晋温声询问:“爷,您要说的第三件喜事,莫非与六阿哥有关?”
胤禔微微颔首,一字一顿:“如今该称呼太子殿下。”
惠贵妃还来不及酸涩,胤禘又急忙将他的差事和爵位因何所得说了个清楚明白。
惠贵妃捏紧帕子的手慢慢松开,脸上的笑容如冰雪消融:“国本已定,确实是大喜事,本宫可要好好准备贺仪。”
大福晋也喜气盈腮,朝桌几上的香樟木盒子抬了抬下巴:“咱们是比不上皇额娘的大手笔了,不过皇额娘也不看重这些,用心就好。”
延禧宫里喜气洋洋,瑜妃的咸福宫和荣妃的钟粹宫就更是如此。
惠贵妃尚且还想过儿子封爵之事,可胤福和胤祉还未娶妻,瑜妃和荣妃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些,可谓是实实在在的意外之喜。
三宫都忙着准备圣旨发出之后给坤宁宫的贺仪,永和宫的母子二人却还没结束谈话。
德妃只有一子,还是亲手带大的。额娘温柔慈爱,儿子孝顺懂事,母子俩的关系很亲近。
在胤禛心里,额娘虽然文采不出众,即使入宫后日夜不缀地自学,如今也不过称得上识字、能通读书籍罢了,作诗赋词远远够不上。但胤禛知道额娘暗藏的锋芒和聪颖,觉得额娘的智慧却不低于任何人,故而也很喜欢将自己的想法和猜测都在额娘面前絮叨一遍。
是的,胤禛其实是个小话痨,不过这个属性在特别亲密的人面前才会解锁,其他时候胤禛都是一板正经、沉默寡言的。目前只有德妃和胤禘有幸得见。
于胤禘而言,虽然他对每个哥哥都很尊敬爱护,但他心底里也觉得自己和五哥最要好。一是因为二人的年龄差距最小,二是因为胤禘喜欢胤禛这种人前人后的反差感,很享受胤禛待他的特别。
胤禛不像哥哥们那样只跟额娘说个总结概括,他的记性很好,将坤宁宫里帝后二人和几位阿哥们的谈话一字不差地一一道来,就连他自己多吃了几块奶香葡萄酥被眼尖的胤祉嚷嚷出来取笑的事情都没漏掉。
德妃安安静静地听着,柔和似水的目光落在胤禛身上。德妃唇角弯弯,眼角也弯弯,脸上的每一个纹路都告诉旁人,她此刻的欢喜。
胤禛说完前因后果,一阵口干舌燥,他端起白瓷梅花缠枝茶盏一饮而尽,放下茶盏时还小心眼地嘀咕一句。
“四哥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坤宁宫小厨房做好的茯苓糕端上来后,四哥三两下吃了个干净不说,还来抢儿子盘里的。”
德妃执起绢帕掩嘴轻咳——憋笑憋的。
德妃不想听儿子继续埋怨胤祉阿哥,觉得他手旁的红色琉璃瓶有些眼熟:“胤禛带回来的这是玫瑰酱?”
胤禛脸上飘着红云,低头强调:“不是儿子嘴馋,是六弟非要塞给儿子的。”
德妃面上一本正经:“对对对,额娘的胤禛最是克制自持。不过这也是六阿哥的一片心意,胤禛可不要浪费了。”
心中却在想:你一岁多的时候皇后娘娘就知道你最爱奶香葡萄酥和玫瑰露,这么多年也没变过,若不是清楚你喜欢得要命,胤禘阿哥才不会多此一举。
胤禛对上额娘看透一切的眼神,只觉得无所遁形。
胤禛很想硬气一回,将琉璃瓶置之不理。可蜂蜜的清甜和玫瑰的浓郁混合在一起的幽香,隐隐约约透过瓶口传到胤禛的鼻尖,胤禛有些舍不得放手。
胤禛掩耳盗铃地转移话题:“额娘,儿子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此番有幸封爵,全是因为六弟。”
德妃也端正身姿,不再是刚刚那副玩味打趣的神情:“额娘认同这点。”
胤禛说出自己的分析:“皇阿玛可能考虑过让大哥上朝,但若没有六弟和皇额娘的推波助澜,大哥至少还需要再等一年半载。”
“可给诸子封爵之事,应该不在皇阿玛的计划内。皇阿玛最开始应是打算明年册立六弟为太子后,等六弟彻底坐稳储君之位,再赐我们爵位。”
“至于圣意为何改变,全是因为皇额娘的体恤。皇额娘定是知道立太子之事,担心我们兄弟几人的关系因此出现裂痕,所以才提议皇阿玛尽早封爵,让我们不至于落差太过。”
“皇阿玛虽然决定让皇额娘顺心顺意,但他决不会允许我们高六弟一头,所以立太子一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