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她觉得魏临不是好人,即便知道他是为了查案,为了任务,也觉得他是手段残忍、心机叵测之人,能躲着就躲着,可如今看,她对魏临的了解依旧只是表面。
徐清音说了许多边关的事,沈云簌听了之后,才第一次因他的经历心疼他。
浴血奋战,保卫家国,爱憎分明,对待敌人绝不手软,原来他的夫君这样的人。
见沈云簌一直沉默不语,问道:“你还好吗?”
“谢谢王妃跟我说这些。”
这时,一丫鬟过来说道:“王妃,小世子哭闹的厉害。”
沈云簌也作别徐清音:“王妃,叨扰多时,我也该回了。”
“好,往后我这襄王府里随时都能来。”
沈云簌回去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云霞的瑰丽的光芒洒在京都城的个个角落,北院也沉浸在夕阳的光辉里。
沈云簌踏入北院之时,长易小跑着过来:“少夫人,您回来了。”
“世子他回来了吗?”
“是,奴才多一句嘴,今日世子和官复原职的御史大人吵起来,从午后到现在脸色就没好过,世子在官署用过晚膳了,今晚估计挺忙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云簌让秋蕊煮了一碗降火气的汤,回到房里换了身衣物,收拾妥当端着小案子来到书房外。
书房的门开着,沈云簌直接走了进去。
魏临抬眼,瞧见一抹倩影,幽暗的眸光渐渐舒缓。
沈云簌把小案子放在桌子上道:“秋蕊做的汤,里面有银耳绿豆,和百合,有降火的功效。”
魏临从长案前起身,来到方桌前坐下。
沈云簌把小勺子放到小碗内:“里面加了些糖,味道会很甜。”
魏临一面用勺子搅动碗里的汤,一面问:“今日去襄王府了?”
“嗯。”沈云簌点了点头。
魏临看着沈云簌,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又主动踏入他的书房,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甚少见你这么主动?可是有事要跟我说?”
“只是觉得夫君每日里挺辛苦的,从官署回来也不能歇息,你记得把这汤喝完,我先走了。”
沈云簌起身离开,被魏临看到不自在,因今日知道了魏临不少的事情,莫名有些心虚,想和他关系再近一些,可主动靠近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今日段世昌恢复官职,回了御史台,因这段时日代职,魏临做了许多改革和调整,把以前容易出纰漏的事情重新制定规章,让官员们互相监管。
段世昌得知御史台调整后,气的抓狂,魏临也没让着他,就事论事的吵了一架,险些没把段世昌气晕过去。
虽然吵赢了,可魏临心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如今的朝廷需要革新,一众老臣顽固腐朽,软硬不吃,若是战场上,一刀就能解决的事,如今却不得不步步退让。
魏临揉着眉心,目光望向窗外,房外亦是暮色四合。
喝完了碗里的汤,魏临重新坐到长案忙碌前,等他看完最后一摞卷宗后,忽然想到沈云簌说的话,从官署回来也不能歇息,她是不是想让自己作陪了。
想到这里,魏临起身招呼长易收拾书房,兀自去了正房里。
房里的沈云簌正在绞发,妙圆和春罗打趣沈云簌,主仆三人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春罗眼尖,先看到屏风后面有人来,提醒妙圆后两人不言而喻的都离开了。
魏临绕过屏风,在沈云簌旁边的高凳上坐下,看她绞发,一头青丝垂落到腰际,身着淡青色薄衫,腰肢如柳,锁骨莹白,看得久了,便有些失神。
沈云簌从榻上起身,把妆奁前摆口脂、螺黛及一些首饰钗环收拾了一下,平日里不做这些事,可魏临一双眼睛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看的她心里十分慌乱。
魏临道:“忘了跟你说了,三叔要回京都了,算下日子,四月底或是五月初。”
这位三叔魏启安,沈云簌还未见过他,以前不甚在意,可自从曹氏那里听到他与母亲有瓜葛,心里就不太舒服,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魏临起身道:“我去净室,你在床上等我。”
沈云簌挑灭了两盏烛台,来到床上翻看昨日未看完的话本,翻看没几页,魏临就出来了。
沈云簌很想和魏临好好聊聊,今日也瞧出他心情不佳。
好在对他一如如常,没有不耐烦,见魏临过来,沈云簌趿鞋从床上起身,主动帮着魏临擦拭脸上的水珠。
魏临也察觉沈云簌有些殷勤,总感觉她有某种目的,可直到灭了烛台,也未见她说什么。
只是隔了一会,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来回摸索,直到把手停在他腹部受伤的地方。
等了半晌,也没见下一步进展,魏临握住沈云簌这只不安分的手道:“你把手放在这里作甚?”
“夫君,你心情不好对吗,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