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只见一位斯文俊秀的公子被人反剪双手押下来,衣襟上带着血,显然就是杀人凶手。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当街杀人,京城今年大案频发,也不怪京兆府和刑部紧张,陛下把四皇子都派出来了。
老百姓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造孽啊……光天化日之下,怎能杀人?”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少夫人!快醒醒啊!”
“大人,一定要严惩杀人凶手!”
“不可能,方神医怎么会杀人?他是好人啊!”
“方神医,你说句话呀。”
“……”
刑部捕快想上前抢人,京兆府衙役抢先一步将人送到四皇子手里。整个过程,犯人不言不语,异常沉静。
有几个被他医治好的路人愤愤不平,要为他申冤,他也是没有反应,整个人像傀儡一样,任人拖拽,很快就被套上架锁押上囚车。
“十一殿下,怎么办?我们来迟一步。”几个侍卫护着谢梧飞快离开茶楼。
谢梧头疼起来,明知这是个圈套,也不得不出头。可是现在神医的状态很奇怪,他一时也没办法营救,“派人盯着,看看四皇子把人带去哪里。”
一人领命而去,他又安排道:“传话给刑部,尽快寻找线索,派人交涉。”
“是。”
“赵笙笛在哪里?”
“看时辰赵大人应该刚下朝,属下先去宫门等候。”
“不用,你们带齐所有人守住福王府,出问题唯你是问!我回宫。”
谢梧说完,快步迈出门去,翻身上马,朝宫门赶去。
很快,户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当街被杀的消息就传得满天飞。
此时,皇宫德仁殿,萧元河领着卫娴朝景和帝行完大礼,皇帝非常欣慰,赏赐的宝物甚多。
“你就随元河叫朕舅舅吧。”景和帝最后对卫娴温和道,“你父亲卫国公也是与朕一同长大,当年还做过朕的伴读。”
景和帝还没登基之时,卫国公还是卫世子,与当时的武威王世子就常伴左右,卫娴听她爹提过一些幼时趣闻。
卫娴犹豫胆怯,在他温和的目光里鼓起勇气,喊了一声“舅舅”。
她知道陛下是个好皇帝,上位十八年,将原本满目苍夷的大周治理得井井有条,国泰民安,有了盛世之初的景像。
爹爹常说,如果没有陛下,大周就不是大周,她在想,这是为什么呢,不过她没想明白。
陛下很高兴地应了一声,又与他们多说了不少话,但是萧元河好像很着急,老是扯她的衣袖。等陛下让他们退下时,走出殿外,她就忍不住气恼。
“你老拉我衣袖干什么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到殿后角落,“你留在宫里陪陪外祖母,我先走了。”
“你做什么去?”卫娴瞪大眼睛。哪有这样的道理,把她一个人丢在宫里。
“方神医被谢湛拿住了。”
“什么?”卫娴震惊,“你怎么知道?”
“他手上缠的是方神医的佛珠串。”萧元河也不瞒她。
卫娴擅画,所见之人服饰穿着神态都会记得很清楚,刚才确实见到谢湛的手腕上有佛珠串。
“我担心十一搞不定,六哥还在府里,万一是冲他去的怎么办?”
“那好吧。”卫娴也知道事态紧急,倒不好逗他,但是必然要留一桩事拿捏他才好呢,“既然是找我帮忙,说吧,我有什么好处?”
搅和进去可是杀头的大罪,说不定还会连累家里。
“你放心,肯定不会少你的。”刚对她有点好感,又见识到她的冷漠无情,萧元河郁闷得很。卫六果然跟别的小姑娘不同!
卫娴冷哼,他们合作到现在,倒是她帮了他不少忙,而她半点好处都没见着呢,就是用他当一回挡箭牌。
挡箭牌还会得寸进尺。
萧元河突然上前执起她的双手,卫娴不明所以,抬头望他,却撞进他明澈的眼眸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原来是有人来了。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能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掌,很温暖,他握着她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令她心跳快半拍,明知道是在作戏,心底也忍不住轻轻颤动。
“干……干什么?”卫娴压下小鹿乱撞似的心。
德仁宫的几个宫女避跪在一边,有位宫装丽人缓步而行,提裙上石阶,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笑吟吟道:“福王殿下好福气,这是进宫谢恩吧,可见过陛下了?”
萧元河捏了捏她的手,深情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转身向那人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卫娴这才认出是宋贵妃,谢湛的母亲,她赶紧跟着矮身行礼。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把萧元河留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