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鼓一般。
“成吧,”谢执将人逗够了,报了方才的仇,这才不紧不慢地直起身,往屏风后走,边回头吩咐道,“去找件衣裳,同我出门,去寻林沉一趟。”
“……您不是答应不去了吗?”
“我是有事同他商量,”谢执从她身侧路过,抬起手,顺势在她额上敲了一记,“放心吧,坏不了你的好姻缘。”
阿拂嘶了口气,捂着额,“我也同您一道去?”
“这阁中没了人,万一叫谁闯了空门呢?总不大好。”
“好歹是周府的园子,总不至于这般不中用。”
谢执站在屏风外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歪了歪头,轻笑一声,
“况且,如今我可是他们府上炙手可热的人物,老爷少爷都三番两头地见,怕是没谁有这个胆子敢往这儿闯。”
“今日落了雪,正该吃羊肉锅子。府中没有好去处,只好去外头寻了。”
他说着,进了屏风后,只探出只手,朝阿拂招了招。
“公子今日穿哪一身?”阿拂开了衣橱,打量几眼,有些犯难,“前几日刚叫他们裁了男装,可这天冷得也太快了些。”
“这几件都有些显薄了。”
她伸手在里头翻拣几下,迟疑道,“要不……我再去空雨阁那边借两件?”
左右公子穿周少爷的衣裳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抱都抱过了,再穿一穿,想来也不要紧?
屏风上隐隐约约映出半幅侧影,谢执安静一瞬,露在外头的手腕晃了晃,漫不经心道,“先前做的裙衫,拣一件合适的。”
“再寻件斗篷出来就是。”
阿拂挑的斗篷是件大红的猩猩毡,谢执肤白,叫红的一衬,愈发显出两分海棠色。
他将斗篷边角随手一撩,信步走去矮几旁,将陶瓮里的柚子叶挑了几束,抱进怀里,转过头,朝着阿拂抬了抬下巴。
“公子是要先去空雨阁一趟?”
団子
“嗯,”谢执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揪了片叶子下来,淡淡道,“省得他来日倒了楣,反倒落在我身上。”
“这话怎么是好乱讲的?”阿拂在一旁笑,“公子快呸几声。”
“才新拿柚子叶扫过的,可别再沾上了。”
“哪有这样快?”谢执抱着满怀柚子叶,朝她漫不经心地晃了晃,“一道去吗?”
阿拂往后退了一步,笑着眨了眨眼,“这样的热闹,我去凑可不大合适。”
“那呆子少爷原本该有一肚子话同公子讲的,见了我一道儿,怕是要生生按回去,怪磨人的。”
她背着手,笑吟吟朝谢执歪了歪头,“公子且去罢~”
“我先去寻林狐狸,叫他将那酒肆打扫干净些,再烫壶热酒,预备着等公子大驾。”
说罢,也不待谢执反应过来,先笑着,噔噔噔地跑下了楼,身影在墙边一晃,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空雨阁中。
清松绕着自家少爷转了不知几个来回,茶盏手巾挨个拿了个遍,实在寻不来旁的借口,又舍不得走,只得在一旁立着,眼巴巴地看人。
他表现得这样明显,周潋便是想装作看不见也无法,灌了杯热茶,缓过神后,叹了口气,头疼道,“要问什么?”
“说吧。”
清松装了满肚子疑惑,抓耳挠腮半天,好容易才得了赦令,忙凑上来,做贼一样,鬼鬼祟祟道,“少爷,您今日那么急着走,是去救谢姑娘吧?”
这人倒清楚?
周潋瞥了他一眼,微感讶异,“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果真?”清松一下子兴奋起来,凑近了些,神神秘秘道,“方才您不在,初一偷偷同小的说的。”
“园子里都传遍了,大伙儿都在说,今日老爷原本召了谢姑娘去,怕您不肯,还特意将您支开。”
“谁知道您得了消息,快马加鞭,径直冲回了府里,直接进了书房,将谢姑娘从老爷怀里抢了回来,一路抱回了寒汀阁。”
周潋:“……”
他扶着额,努力平复了片刻,才勉强维持了平静,“这你也信?”
清松挠了挠头,“前头自然是不信的。”
“小的今日同您一块儿出的门,您今日可没骑马,小的总不至于连这点记性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