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轮胎在路径上打滑搓挪的刺耳声音,将怀姣惊醒。
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远离小镇的郊外深林里,车厢诡异地晃动了一阵。车外传来古怪的争斗声,甚至还有枪声。
怀姣横躺在车里,只感到心惊肉跳。
最后一声枪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下一秒,糖果车的车门被打开,从外面伸进来一只手。
手背纹身遍布,袖口是花哨堆叠的小丑特色服装。
又是亚尔曼。
怀姣绝望了。
他的手被抓住,极大的力道,将他扯了出去——
月光下,怀姣跌坐在卡车车厢门口,两只手撑在腿边。
抬眼,却看到了真正的小丑。
“这种低级的障眼法,就不要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了。”
纯金色的头发,玛瑙耳坠折射着月光。
金线勾边的华丽斗篷,束在肩上。
如同偶像剧里英雄救美的恶俗桥段。
只是连救人都不够温柔。
怀姣看着自己,物品一般画着艳俗的妆,穿着奇怪的裙子,在万圣节群魔乱舞的癫狂环境里,像赤身裸体没有穿衣服一样。
面色冰冷的大魔术师joker,从舞台上,匆匆赶来,身上演出的服装都来不及换下。
他垂眼看到怀姣,面色顿了顿,接看,眉梢一挑,露出一点笑。
“今晚好漂亮。”
“像公主。”
没有骑士,只能等待反派小丑拯救,可怜又饱受欺负的公主。
尖叫狂欢夜
糖果车缝隙里漏下的白色月光,洒在头发上。
怀姣颤颤伸出手,被jker抓住,一把从车上扯下来,单手揽进怀里。
像搂着一个洋娃娃。
怀姣很害怕,抱着jker的脖子,埋着脑袋。
脚没有踩到地,他好像坐在了小丑的手臂上。
如果是平常,怀姣也许会觉得丢脸。
他的裙子很奇怪,脸上的妆很奇怪,被小丑单手抱着更奇怪。
但是现在怀姣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已经很奇怪了,所以就不在乎了。
今晚所有紧绷的情绪,一切毛骨悚然的经历,从这一刻开始,都变得没有那么恐怖了。
对他很坏的小丑,是此刻唯一的安全地带。
在这个人面前好像不用觉得丢脸和害怕。
怀姣被jker抱着,趴在他的肩膀上。
他明明又怕又累,一身狼狈,穿着脏兮兮的洋裙,肩膀露在外面,像个落难的公主。却还要闷闷哼哼地,贴着jker的脖颈,问他:“我的礼物呢。”
他逃走之前,即将上台的jker答应了会给他礼物。
怀姣一直记着。
小丑停顿了下,又很快笑出一声。
“你连我的表演都没有看完,还想要我的礼物?”
“那不一样,”怀姣说,他闭着眼睛,湿润的额头抵在小丑的颈窝,声音又闷,又好像在抖,“虽然我跑掉了,但是你已经答应要给我礼物了。”
他说着毫无道理的话,仿佛今晚他自作主张的逃跑、自作聪明的行为,都不可以被追究。
“好吧。”魔术师有点无奈,扯着唇角,道:“反正我的表演也没有完成。”
“jker的好名声要毁在这里了。”
“圣迪辛拉伟大的纽约魔术师,在万圣节的演出上,失误地从舞台上跳了下来。”小丑说着夸张的台词,眉眼挑得很高,侧眸去瞥怀姣,“这已经是他的第二次失误了。”
“上次,他连一朵玫瑰花都变不出来。”
怀姣这次真的感到丢脸了,他红着耳朵,挪了下脑袋,把脸藏到另一边,好像没有听懂jker的暗示。
柔软的头发丝蹭在颈边,魔术师的喉结滚了滚,哼笑一声。
万圣节即将结束的夜晚,卡梅尔小镇郊区的森林里,又累又冷,感到困倦的怀姣趴在小丑的肩膀上,被小丑一路抱了回去。
身后张牙舞爪的森林小道,自魔术师宽阔的肩背后,逐渐隐去。
怀姣半睁开眼睛,看到后面的景象。
如噩梦一般,让他恐惧一整个晚上的卫斯理兄弟三人,此时都倒在地上。
麻绳捆绑着阿戈修斯的手臂,那个折磨他、恐吓他,甚至轻薄他的亚尔曼和里昂,身上都中了枪。
他们血流不止,苍白捂着枪口。
怀姣没有去问他们该怎么办,因为有人会帮他解决。
他的手垂下,毛茸茸的触感,蹭到了掌心。
一直默不作声注视着他的牙,在发现怀姣总算注意到自己时,快速抬起脸,用鼻尖蹭了蹭怀姣的手。
他还想去舔怀姣的手指,但是被怀姣收回去了。
“牙。”jker垂下眼皮,冷冷唤了一声。
牙耷拉下脑袋,恹恹地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