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工作人员已经被遣散……赵氏在最后的日子里终结了与外洲的合作,项目组也就此停止了运转。
偌大的地底第九层,安静地落针可闻。
这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坚守者”。
与其说他是坚守者……不如说他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顾慎推开办公室的屋门,看到了一个满面胡渣身形瘦削的邋遢男人,仰面躺在椅上,双脚翘在桌面,保持这个姿势不知多久……直到有人进来,他才如行尸走肉一般,缓缓掀起盖在面颊上的废弃稿件。
看到顾慎以及其背后的某位“熟悉面孔”之时。
邢云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那深陷的眼眶里迸溅出火一般的热情。
“噢……我敬爱的,久仰的陆南栀夫人……我是您座下忠实的犬科效忠者,愿意为花帜大厦的新主奉献微不足道的一份力量。”
他挠了挠发油的头发,伸出自己的手掌,对着陆南槿殷勤地献出笑容。
“你认错人了。”
南槿沉默看着男人那足以让喜鹊扎窝的糟糕发型,她拔出腰间长刀,以刀鞘轻轻触碰手掌,算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友好示礼。
在她微微侧身之后。
冢鬼才看到了一身黑色衣裙的陆南栀,很快意识到今天似乎是个严肃的日子,于是连忙收起笑容,正色道:“其实对于赵西来先生的死讯……鄙人亦感到万分悲痛……”
屁。
顾慎心底面无表情地腹诽,以邢云的秉性,估计在听到赵西来阖世之时,就在地底喝香槟庆祝自己不用担心被卸磨杀驴了。
“不知……阁下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邢云咳嗽一声,谄媚笑了笑,正色道:“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新世界项目组停运。
某种意义上来看,他也等同于失去了自己的价值……不过好在陆南栀的风评还算不错,自己怎么着也算是个用得上的人才,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扔出这栋大厦。
吧?
“的确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夫人对冢鬼的第一观感有些复杂,她轻声道:“需要你跟他走一趟。”
冢鬼怔了怔,连忙望向这个衣着古怪的年轻男人。
这些年他虽寄居在花帜地底,但为了跑路做准备,该收集的情报倒是没少收集。
不过……这家伙倒是面生。
顾南风伸出手,与他相握。
“客气客气……”冢鬼顿时观感大好,壮着胆子笑问道:“这位大哥何方神圣!”
下一刻他面色煞白,笑意尽失,像是见鬼了一般。
顾南风微笑道:“长野,顾南风。”
白鹦
长野?
这是要我死?!
冢鬼看着这男人伸出来的手……心想这哪里是手啊,这简直是把自己送进深渊里的枷具!
他拼命想逃,可这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家伙,一枚手掌,却比金铁还要有力,卡得自己死死不能动弹!
冢鬼面色惊恐地望向夫人。
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女人比外界传闻的还要无情,还要狠辣,更胜男人,就算觉醒法案的项目组不再运转,就算自己是个废品,好歹也能回收利用一下。
这才刚刚接手花帜一天啊,陆南栀就要把自己往长野送,连交接人都已经找好了!
冢鬼欲哭无泪。
最后。
他求助性地望向顾慎。
顾慎回了一个抱歉爱莫能助的表情……在冢鬼看来,这家伙可憎的面容上分明写了“别看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十分钟后。
冢鬼神情阴晴不定,有些怀疑地望着顾慎。
“你是说……顾长志的使徒现身了?【清冢】的修筑没有白费?”
人生无常,大悲转大喜,他现在还有些接受不了,心脏咚咚咚狂跳不止……有那么一瞬间,冢鬼以为自己要被送去长野,被那恨不得生啖自己的新旧两派联手审裁。
一想到自己在长野做的“好事”……他甚至悲观地想要与那顾南风殊死一搏。
宁愿倒在这里。
也不愿意被拉到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