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种抚触比激烈的吻还要叫她觉得亲密,仿佛他抚触的不是她的手指,而是埋得更深的东西。
江瑟低下眼。
今天是个好日,落地窗斜入半片光,光雾就那样轻轻流转在他们的指尖,从拇指到尾指。
伤口带来的伤痛渐渐被一阵灼热代替。
江瑟缓缓抬起眼,看着陆怀砚半浸在光里的脸。
似是觉察到她的视线,陆怀砚终于舍得将目光从她的手挪开,静静回视她,眸若深潭。
他们就这样坐在冬日的晨光里,指尖相贴,沉默地注视着彼此。
先前伴着酒香蒸腾在空气里的暧昧在这一刻早已荡然无存,有旁的更深沉更静谧的东西交融在这片光里。
须臾,陆怀砚很轻地放下她的手,落下眼帘,边收拾医药箱边淡淡道:“莫既沉会主动联系你,这案子的所有进展他都会给你跟进。”
这是答应她他不插手了。
江瑟也收回眼,轻轻颔首:“我吃完早餐差不多该离开了,小姑姑估计找我找疯了。”
陆怀砚将医药箱搁在江瑟身侧,“准备在北城留几天?”
“两天,旗袍店的事儿还没完。等旗袍店的事解决了,我会回来找莫警官。”
陆怀砚默默看了她几秒,点点头:“成。”
他转身,从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摸出个方方正正的木盒,牵住江瑟的左手,将木盒放入她白皙的掌心。
“昨晚祖父给你的礼物。”
那盒子不大,江瑟以为里面是块玉坠,揭开一看,才知是个古色古香的玉扳指。
这玉扳指比当初傅家送来的玉镯要名贵许多。
江瑟下意识抬眼:“真是陆爷爷送的?”
“还能是假的?在北城,谁能逼祖父送礼?”陆怀砚将玉扳指从木盒里取出,低头套上她左手拇指,“祖父向来很喜欢你。”
喜欢归喜欢,但陆老爷子给江瑟准备的礼物还真不是这个。
原先的礼物同岑喻一样,都是一套钻石饰品,只不过江瑟那套是更为罕见的粉钻。
陆怀砚特地换了江瑟的礼物。
见她面露迟疑,他意态慵懒地松开手,靠上椅背低笑道:“怎么?不敢收?”
这种戴在手上的东西当然不能随便要,但江瑟没拒绝。
她垂下眉眼,拇指朝下抵着木盒里的丝绒布,落落大方道:“长者赐不可辞,既然是陆爷爷送的,那我当然要收下。”
那玉扳指从她指根滑落,咔一下,稳稳当当地落回了原位。
江瑟合拢木盒握在手里,微仰起脸笑道:“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陆怀砚目光定在她眸子,片刻后,他站起身,拎起餐桌上的医药箱,边问着:“我们江瑟小姐今天想吃什么早餐?”
她早晨爱吃的那几款食物一小时前便已经有人送过来。
可这位大小姐一样都没点,目光往地上一瞥,慢悠悠道:“迷迭香小羊排和威士忌。”
陆怀砚正往流理台去,听见江瑟报的早餐,立即住了脚,回眸看了看她,说:“咖啡、果汁或者红茶,挑一个。至于威士忌,没门。”
刚刚喂她喝一口威士忌已是他大发了慈悲,再喝下去,手还要不要了?
没有酒,还吃什么香煎小羊排?
江瑟语无波澜地报了新的餐单:“白松露贝果和红茶,红茶依旧要加一颗糖。”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雅,也就陆怀砚听出了那点不易察觉的不满。
男人低笑了声,却没松口,放好药箱,卷起衣袖洗手,给大小姐准备白松露贝果和红茶。
江瑟侧过脸,朝流理台看了眼。
萦绕在他身侧的光十分柔和,这样明净的冬日早晨,他落拓挺拔的身影浸在光里,也显得格外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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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莫既沉的电话准点打了过来。
跟她料想的一样,现在佟伯和张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矛头也指向了岑喻,因为佟伯与张婶是岑喻的管家。
多好的手段,一颗加了料的糖,给她跟岑喻都带来了危机。
手机贴面,江瑟很笃定地说:“不是他们。”
莫既沉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虽然你认定了不是他们,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我会继续找他们询问,同时也会从那晚进出过茶水间的人入手,当然,那瓶玫瑰冰糖也是个线索。”
查案方面江瑟是外行,自然要听内行的,嗯一声便道:“辛苦了,莫队。”
这样低级的案件本不该由莫既沉接手,他主动将这案子揽过来,看的是陆怀砚的面子。
莫既沉笑了声:“江小姐客气了,我也只是秉公办事。你非要谢,也不该谢我。”
江瑟闻言便看向了正在敲着键盘处理公务的陆怀砚。
男人似有所觉,指尖一顿,掀眸看了过来。
他说不插手这件事,还真是将这件事彻底交给江瑟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