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曹勋低笑了声:“行,把电话给经理。”
片刻后,电话那头显然是换了人,他面上的笑意散去,冷着声命令:“谁让你们拦人了?让她上来,到我房间去。”
挂了电话,曹勋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秒,提步回包间。
门一推开,他连屋子都懒得进去,靠着门沿,笑着对陆怀砚说了声“抱歉”。
“陆总,我这头有急事必须回去一趟,改日我再请你们二位出来吃饭。下次见面,我先自罚三杯赔罪 。”
话说到这程度,陆怀砚知道不必留人了,轻颔首便道:“赔罪就不必了,改日还是我做东。只不过,曹总弟弟那边——”
“放心,咱们大人没谈妥的事,我不会让阿亮乱来。他要是敢乱来,”曹勋睇了江瑟一眼,笑哼了声,“我亲自打断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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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勋离开后,江瑟便看向陆怀砚,“麻烦陆总问一下前台,刚是不是有人来找过曹勋?”
陆怀砚挑眉看了看她。
曹勋方才那通电话的确来得蹊跷,他本就准备让人查一查。
能叫曹勋在这个紧要关头放鸽子,对方多少有点来头。
陆怀砚起身拨了个电话,余光却始终落江瑟那。
女孩儿面色极冷,目光也冷,但端坐在沙发上的姿态却是冷静优雅的。
“查一下刚刚谁来找曹勋了?”
手机话筒立时传来影影倬倬的说话声,陆怀砚目光没挪,面色淡淡地听了片刻,旋即嗯一声,挂断了电话。
江瑟抬眸看了过去。
陆怀砚说:“是有人找过曹勋,姚经理亲自将人送去曹勋的房间。”
江瑟:“女人?”
陆怀砚颔首:“那女人戴着口罩,没看清脸。”
江瑟拿出手机拨江棠的电话,一阵漫长的“嘟嘟”声后,电话转入人工语音。
她没再继续拨,放下手机,看着陆怀砚问道:“能借陆总的房卡用用吗?”
两人说话间,曹勋已经回到27楼。
房门外立着道纤瘦的身影,黑色毛衣裙将她的腰身勾勒得不盈一握,单薄的肩背板得很正,一看便知是常年学舞的。
听到他这边的动静,江棠侧头看了过来。
因着头上的棒球帽和脸上的口罩,曹勋看不清她的脸。
他把玩着手里的房卡,目光在她那双潋滟的杏仁眼上停顿片刻,笑道:“这里说,还是进去说?”
江棠淡淡道:“进去说。”
曹勋拿卡开门,黑色皮鞋撑着门底,朝屋内偏了下头,示意江棠进屋。
等人进来,方松开脚,背抵着门,似笑非笑道:“为了你弟弟来的?”
这是间高级行政套房,进屋后先是会客厅,穿过会客厅里侧的推拉门才是卧室。
会客厅很大,巨大的落地窗直面桐城的金融区。窗外霓虹闪烁,各色led广告牌照亮了半片夜空。
江棠摘下口罩,从落地窗的倒影里对上曹勋的眼。
“听说小冶把你弟弟的手打折了?”
倒影里,曹勋煞有其事地点头:“你弟手够重的,曹亮养了差不多三个月才把手养好。”
江棠回头看他眼,边往推拉门旁边的吧台走,边说:“那还真是抱歉了。”
吧台上放着瓶喝了一半的香槟,旁边还搁着根碎冰用的金属冰锥。
曹勋视线追着她,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摸向吧台的手。
“江棠,曹亮好歹是我弟弟,你以为这事儿喝杯酒就能翻篇?今非昔比,你我之间可不再是你喝杯酒我就什么都不计较的关系。”
“放心,不喝酒。”江棠微微一笑,没碰吧台上的酒瓶,而是左手掌心朝下,轻按住大理石桌面,“小冶是因为我才会打断曹亮的手骨。所以,这只手,合该由我这个罪魁祸首还。”
吧台上的两束射光将女人细瘦白皙的手照出一层淡光。
江棠的声音与从前一样,温柔、空灵,像春日里淌在密林深处的悦耳山泉。
她说话时已经伸出右手握住吧台上的金属冰锥,当着曹勋的面朝自己的左手用力刺下。
她的目光始终与他对视,唇角的笑容也始终是温温柔柔的。
手上的动作却没半分犹疑,十分狠。
曹勋在她去拿冰锥时便已变了脸色。
慌忙急步上前,在冰锥离江棠手背只剩毫厘之距时紧紧抓住了底部,掌心被锐利的锥尖豁开一条口子。
鲜血汇聚成细小的一团,顺着江棠的左手指骨滑落到冰冷的台面。
曹勋铁青着脸:“江棠,你疯了吗?”
江棠垂眸看着曹勋不断滴血的手掌,轻声细语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不是你们曹家一贯来的作风吗?”
她慢慢抬起眼:“所以,我给曹亮赔一只手不正好是你想要的吗?”
许是来得匆忙,她没化妆,眉眼精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