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刹那,陆怀砚想起了维米尔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思绪也就恍惚了那么半瞬,很快他挪开视线,抬手看腕表:“你来早了,现在是两点四十分。”
江瑟笑笑:“陆总不也同样来早了么?”
陆怀砚走过去,隔着张低矮的茶桌,在她对面的榻榻米坐下。
桌上摆着茶具,靠江瑟那侧还放着个黑色茶碗,里头沉着半碗青绿色的茶液。
江瑟问他:“抹茶,喝吗?”
陆怀砚对喝什么无所谓,点头:“喝。”
做一杯正宗的抹茶并不难,难的是制茶时那行云流水般的雅致。
陆怀砚掀眸看着江瑟。
女孩儿从容不迫地落粉、取水、搅液。
一举一动均令人赏心悦目。
过往二十多年的教养镌刻在她的骨子里,并不因姓氏抑或环境的变更而有所改变。
江瑟迎着男人沉甸甸的目光,将茶碗推过去,修长白皙的指被茶碗的浓黑衬得白玉一般。
两人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仿佛这次见面不是为了交易,而是为了叙旧。
等到一杯茶饮尽,江瑟才拿出录音笔,说:“先播一段给你听。”
她按下播放键,入耳是一阵电流的“刺啦”声,紧接着是一道柔媚的女声。
“答应过我的事你什么时候兑现?”
“别再给我开空头支票!“
“小轩也是你的儿子,早晚会喊你一声爸。你再不动手,以后整个陆氏都要被陆怀砚那小阎罗拿走,你到时还有什么颜面告诉小轩你是他爸?”
录音放到这里,江瑟按下暂停键。
这女人的声音不管是陆怀砚还是江瑟,都不陌生。
——陆怀砚的继母胡郁萍。
女人嘴里的“小轩”就是陆怀砚同父异母的弟弟陆怀轩。
当然,从录音上听来,这“同父异母”之说自是存疑的。
江瑟将录音笔放回包里,抬眸看陆怀砚。
这男人从听到录音到录音被按下暂停,神色始终淡淡,仿佛人家想要算计的不是他一样。
“不想知道你继母是在跟谁说话?”
陆怀砚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碗,听到江瑟的话,手指从茶碗挪走,低声回问:“这录音你从哪拿的?”
“我自己录的,就,”江瑟温雅笑了下,“一次巧合。”
陆怀砚“嗯”一声:“是一年前陆氏成立八十周年的宴会上遇到的‘巧合’?”
江瑟:“……”还真被他说对了。
“看来我猜对了。”男人望着江瑟,清隽的眉眼闪过一丝兴味,接着问,“江瑟,你留着这录音,原本打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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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潇:曾经我也是有过想要追求的姑娘的。
夏夏:啊?真的啊?后来呢?
韩潇:后来你让她成了我嫂子【磨刀霍霍jpg】
像只从湖泊里走出的冷艳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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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上的茶釜“咕隆咕隆”冒着水泡。
水沸了。
江瑟捏起柄杓,不慌不忙地泡起茶来。
“没准备做什么,留着录音也不过是想有备无患。瞧,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