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有人目送他们远去。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怼了一个小伙子一拳,“下那么重的手,把那女的弄死了怎么交差,王爷说了,得给她留条命苟延残喘。”
小伙子挠挠头:“上头了,一时没控制住,下次注意。”
危诗霜改变了路线,一行人没敢再沿着定好的路线前行,而是随机拐进了一个偏僻的村落。
危诗霜中了两箭,她手下的人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大大小小地都负了伤。
他们自己带的就有伤药,这种刀光剑影的伤只要没伤及内脏,基本都能自己解决。
毕竟呼啦啦一大群人,不管去哪个医馆,估计都会惊动当地的官府。
寻了一家农户,给了银钱,说是要借宿。
农户本来还很是惧怕,但是收了银子,就闭上嘴,飞快地腾出来三间空屋子供他们使用。
烧了热水,危诗霜准备拔身上的箭。
她手下的侍女仔细看了看她的伤口,脸色凝重,“小姐,这箭……是靳翰特有的‘反钩箭’。”
危诗霜也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听了属下的话也是心中一惊,面色更加惨白了。
反钩箭,顾名思义,这箭头上面带着四个小小的反方向的钩子,此箭需要极大的臂力和准头才能射进去。
冲击力大,又折磨人。
主要是拔箭时会十分痛苦,非得连带着里面的肉被搅个稀烂才能成功拔出。
危诗霜还没拔箭,额头上就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拿出一块帕子,狠狠地咬在嘴中,含糊不清地说道:“拔!”
危诗霜已经忘记上次承受这样的痛楚是什么时候了,她只是在极力地隐忍着,忍着自己疼到受不了而要奔涌而出的泪。
“不能哭,危家的家主,流血、流汗……不、落泪。”
她咬着牙喃喃自语着,在两根箭矢都被拔出去后,终于痛得晕厥过去。
…… ……
问过潜火队和府衙,“方记食铺”的残垣废墟已经不再是“证物”了,方念真就打算重建。
虽说现在天气已经冷了,下过霜,土地都不够松软,有些硬结了,但是若是抢抢工期,这房子也不是盖不成的。
主要是就在原址就地重盖,不用怎么费力重铺地基。
方念真联络了一下,之前给她盖晾晒房的工头正好闲着,没事做,听说她这里有个“大工程”,乐不得就上门与方念真详谈。
方念真打算的是在过年之前,先把楼建起来,里面的装修之后慢慢装就行了。
工头估算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距离新云州的第一场雪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
“若是组织两支队伍,抢着干,从早上干到晚上差不多宵禁的时辰,这二十多天满够盖完一层的了。”
方念真这次要下大本钱,盖四层楼,虽然这里地方没有“方记涮肉”那边大,但是若是盖起四层来,也足够气派了。
没有再纠结那“火灾补贴”一事是不是真的,方念真反正是确实挺需要加急建好这座楼的,所以她就根据潜火队提供的人脉购买了建筑材料,确实是省了一大笔银子。
不知道这人情应该算在瑞王府还是算在潜火队身上,方念真的打算是等她京城店铺的分红到了,就捐一些给潜火队,让他们继续帮助有需要的人。
方念真心里的盘算是拿这栋楼来做喜宴,平日里就是正常酒楼,有人想在这儿办宴席的话,就可以包楼层。
新云州的人口构成挺奇特,老年人少,年轻人多,这也是历史因素构成的。
多年战乱,除了本土剩的本就不多的人,其他外迁来的也基本都是青壮年为主,一家也就一两个老人,相较于其他地域来说,是比较少的。
这两年没有战乱,生活安稳,又通了商,整体经济水平得到了提升,新云州的新生儿数量也增加了。
这都是方念真从各方渠道总结的小道消息。
小孩子们成长一批,等着成家婚配,新云州暂时还没有像样儿的“婚庆酒楼”,现在多还是请了办席的团队,在自家宴请的。
遇上那家里摆不下的,就得找个酒楼安排,但是菜品和服务都参差不齐的。
对于普通酒楼来说,不管是什么宴席,也就是吃饭的食客,菜做好了就成了,其他的氛围是一概没有,两边的需求不对等,实在是难以让买卖双方满意。
方念真就打算搞个“一站式婚庆酒楼”,她是没结过婚,但是在现代时参加的婚礼可不少,中式的西式的,草坪的晚宴的,份子钱可没少随。
若是做不成也不可惜,就当做普通酒楼好了。
整体的框架商量好了,工头就开始领着人干活儿,食铺的员工们短暂的“假期”也就过去了,因为要提供一天三顿的餐食——午饭、晚饭、夜宵。
餐食是在方念真宅子里的小厨房做了,再用骡子车拉到施工现场去的,还要刷碗,所以从厨师到跑堂,甚至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