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妤又想到了周伟光的事情,心情一落,摇摇头小声说:“没事,我怎么会受欺负?”
顾野不信,他捏起周妤的小脸仔细看了看,然后故作深沉地说:“不对,我老婆无所谓的时候不是这个表情。”
周妤把他的手拍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说:“那是什么表情?”
“所以还是心里不痛快了吗?”
顾野把她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语气低沉。
顾野不问的时候,周妤心里还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不过是一根刺在心里,淡淡的,不是很疼,就是膈应。
顾野问起来的时候,她心里的委屈忽然铺天盖地地来了,没有人关心的时候她可以自己疗伤,或治愈,或是抛之脑后的忘却。
可是一旦有人发现,那一根小小的刺就会被无限放大,激得周妤直想掉眼泪。
她怕顾野发现自己要哭,赶紧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可是声音还是哽咽着出卖了她:
“我没想到周伟光对我和小放没有一天真心过,就连小时候的那些好,也是带着目的的,在他的心里,我和小放不过是两把钥匙。一把可以打开外婆留下来的房子,一把是妈妈存折的密码。”
说到这里她的心里忽然很难受,她搂住顾野的脖子,脸往他宽厚的胸膛里埋,声音沙哑,“他根本一点都没有爱过我们,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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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
在今天之前,其实周妤对周伟光虽然是失望透顶,但是也并不是完全不念旧情的,她要的并不多,而且也给足了周伟光时间。
但是周伟光今天的所说所言,她明白了另外一层意思。
那些甜蜜的梦,其实早就应该破碎了,周妤明白了,自己一天都没有被周伟光真心对待过。
只是早就失望的心,好像也会疼,她也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绝情,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无所谓。
门口的周放在听见姐姐的最后那句话之后,默默的把自己准备敲门的手放了下去。
他心里低声叹气:傻瓜。
姐姐是笨蛋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周伟光对他们两姐弟没有感情的事情,他也早就知道了。
其实周放自己的性格也是和周伟光相似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冷血动物,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年纪不算太小,可是却记不得自己有多难过。
唯一爱的是姐姐。
他之前总是觉得姐姐傻,因为觉得自己笨,就退学打工供他读书,一个人干三份活,还要对着他强颜欢笑。
周放早就知道自己是负担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怕自己走了,周妤连强颜欢笑都装不出来了。
姐姐纤细的手,一次又一次把他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周放垂下的手忽然捏紧,他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姐姐和姐姐肚子里的小侄子侄女过上最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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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妤的崩溃让顾野第一次觉得心脏疼是这样闷声钝响,女人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也淋坏了他的心。
他不懂怎么安慰人,嘴巴又笨,只能把周妤搂得紧一点,更紧一点,小声说:“没事的,我爱你,我爱你。”
周妤听着顾野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述说着爱意,心里慢慢地也就安定了下来,眼皮子渐沉,她靠在顾野的怀里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顾野看着周妤的睡颜,在她的脸上落下了雨点般的吻。
眼泪又咸又苦,她的心里得多难过呢?
他把周妤轻轻的放下,拨开她额角黏腻的头发,打开风扇,给她盖上薄被子。
顾野发誓,这样的苦楚再也不让周妤受,周伟光那个畜生,一次都不要想踏进他的家门。
顾野从周妤的房间里面出来就骑着车出了门,甚至周放都没有来得及问一声顾野要去哪里。
他直接开车去了家具厂。
周伟光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不可能会不去上班。
他直接就去了周伟光的工作车间。
里面周伟光正在工作,他看上去很是憔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旁边人的敏捷,整个人露出一种老态。
看见顾野来,周伟光把头低了下去。
心想着顾野不要看见自己。
顾野却没有放过他,他直接走过去把周伟光给揪了起来,冷声道:“是出去说,还是就在这里?”
顾野的身材高,他拎周伟光就像拎个小兔崽子一样。
旁边的工友们都看着这边,心想,这个年轻人又是谁?周伟光不会什么时候招惹上混混了吧?
顾野却不管他们怎么想,他一刻也不想等,正要不耐烦地再开口,周伟光就举手投降:“我和你出去,我现在就和你出去!”
顾野把周伟光往后一推,自己走在了前面。
周伟光在后面磨蹭着,本来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