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学院建很久了,路面是土路,随着年复一年的雨水冲刷,已经变得疏松。墙砌得也不是很牢固了,看着应该能拆。
“好,把我电话留给你吧,你出去后,还能联系。让我爸妈把我接走再好不过了。”晴愿说着,就去翻行李箱,找到了一把剪刀和一把雨伞。
“好。”对方这样答应了他。
晴愿望着陈错担忧的脸色,眨眼笑了:“怎么,怕你对象没了?没关系,出去之后,如果他不跟你了,我跟你好。”
“哈……”陈错有些神情复杂地笑了笑,“我一定会补偿你的,一定。”
晴愿夜里的秘密行动就这样展开。
他在巡夜老师查完房后,用剪刀和伞柄当工具,真的去西门口做了这件事,每次都弄的灰头土脸回来。
但晴愿不在乎。
陈错是他在这里的唯一朋友,是一直保护他的人。
在那段仅依赖对check的仰慕根本无法支撑的灰暗时期,没有什么比陈错更让晴愿信任与安心。
一连三天,在那个洞口初具雏形的夜晚,正在挖土的晴愿身后一亮,他的身影被照在墙上。
身后是校长似笑非笑的声音:“这是谁啊?想偷偷逃走吗?放下工具,你已经被举报了。”
举报?是谁干的?
学生路过发现的吗?
晴愿的心一下揪了起来——自己被罚倒是无所谓,陈错这下该怎么逃?会不会也被发现了?
他缓缓起身,转头时挡了挡脸,无可奈何地承认说:“嗯,对不起,我是想这样做的。这儿的日子,太无聊了,我想回家。”
随着强光散去,在保安与校长的身边,晴愿见到了他无法相信会站在这里的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呢。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啊。
晴愿默默看了陈错半晌,眼神从慌乱变得冷淡,再到空无一物,什么都没说。
校长笑着拍了拍陈错的背:“好孩子,你回去收拾吧,明天早上,你的那个好朋友,也会离开b校区的。不过回去要记住了,你们只是好朋友哦?”
陈错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语。他的额头满是汗水,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晴愿的目光一般。匆匆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晴愿的视线。
晴愿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反抗,被带到了学院一楼的禁闭室。但奇怪的是,只有校长跟了进来。
男人坐到了电疗床旁的椅子上,笑着对晴愿招了招手:“小晨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这次只是一时糊涂,对吧?”
“嗯。”晴愿微微应了,但没再多说什么,盯着那张电疗床看了半晌。
他不笨。
陈错竟然会被直接放走,校长刚刚又在自己面前专门说了那段话,像是不打算直接惩罚自己。
显然两人是商量过了什么事。并且,陈错依然选择了出卖晴愿。
校长循循善诱的声音就在耳边,中年男人粗糙的手也慢慢揽上了晴愿的腰:“老师不罚你好不好?不过你要和老师玩个游戏,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晴愿往后退了退,低下眉头,语气微冷地说:“老师,我家里很有钱的,过几天也一定会接我走。”
校长牙关咯吱咯吱地咬了咬,似乎犹豫了很久,终于冷笑一声:“行,有骨气,孙老师!保安!进来!”
随后晴愿被强硬地按到了电疗床上,他仰头时,看见一圈人在电灯下围着他看。
面目可憎。
呲啦——
“不服管教的小孩。”
呲啦——
“难怪被丢掉啊!猪狗不如的畜生。”
呲啦——呲啦——
“你不会再有人要了,你就是个应该被处理的恶心玩意!”
呲——
晴愿不想再看他们的脸,被迫闭上眼,感觉到了从头到脚的尖锐刺痛。
仿佛有一根钢筋从他头顶插入,狠狠贯穿了他的身体,把五脏六腑和大脑都搅了个稀烂。
他的世界里天旋地转,只有那些脏话在耳畔萦绕不去。
痛,痛得让他想叫出声来,又或者他已经尖叫了出声,他不知道。
头痛欲裂,理智崩盘,呼吸几乎停滞过几次。
仿佛有一万年那么久,又仿佛已经死过了一次。
不知多久后,他才勉强回神,眼神涣散,嘴角是无意识中呕出的呕吐物,浑身上下仿佛被卡车狠狠碾过,又被粗暴地拼起。
“带回去吧。”校长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响起,“我们只是正常管教而已,后天他家长来发现什么,就拿着当时签的责任书挡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晴愿晚上睡在冰冷的宿舍里,白天在教室相当乖巧听话。
这样的日子很难熬,但也很习惯了。
直到两天后,晴愿在接待室了见到了神情担忧的父母。
母亲立刻迎了上来,满是心疼:“晴晨,怎么瘦那么多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