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吃过早饭的叶渔便带着一篮子宝贝上了木筏。本来她还想做点乔装的,可一想自己脸上那块红斑怎么遮也遮不住也就不费那功夫了。
她就是一个小渔女,捞到点好东西想卖钱多正常。至于能卖多少,她现在心里也没底。
叶渔上岸后,想了想没去昨天那家当铺。毕竟她才刚卖了一颗金珠,隔天又捞了好宝贝,怎么看都觉得诡异。所以她这回去了另一条街的天和当铺。听说这当铺是县令的小舅子开的,最喜欢收集些新鲜玩意儿。
这才刚找着店还没进呢,劈头盖脸就被一顿嫌弃。
“走开走开!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往里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邋遢样,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看门的伙计一顿喷,叶渔都愣住了。
她一抬头露了脸,那伙计神色更是厌恶,拿着鸡毛掸子在自己身上狠狠拍了几下。
“真是晦气!”
叶渔听完火气蹭蹭就上来了。不等她骂回去,店里一个掌柜打扮的人走出来。
“小余你在说谁晦气?”
伙计脸上露出明显的心虚来,不过他一看叶渔的脸又变得理直气壮。
“就是这丫头,掌柜的您瞧她这张脸多吓人。就这还想进咱们当铺,当然要骂她晦气。”
“确实晦气,一大早就听见你在这叽里哇啦的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们当铺庙小,容不下你这大佛。自个儿去账房那儿拿上这个月的月钱滚蛋!”
掌柜将那伙计骂的目瞪口呆,转头就满脸春风的请叶渔进去。
“小伙计不会做人,姑娘你别见怪。以后这人就不是我们当铺的伙计了。”
听到掌柜温声对她说话,叶渔心里的火气滋滋就没了,看见那伙计挎着个脸心情还莫名高兴了几分。
一个店有个好掌柜真是太重要了,看来今日自己没有来错。
大门处的伙计反应过来还想跟上说点什么挽回一下,结果一抬眼掌柜的一回头,那凉凉的一眼看得他背脊发麻瞬间没了勇气。
吕掌柜听说以前上过战场杀过人呢。想到这儿小余没敢再往前凑,转头老实寻账房去了。
当铺里此时就剩下另外一个伙计和叶渔两人。
“小姑娘,你准备当点什么?”
叶渔也不卖关子,直接掀开篮子一角让掌柜的先过了一眼。就那么一眼,看得掌柜眼睛都直了,险些摔掉手里的茶杯。
“姑娘,这边请?”
他觉得大堂显然不适合谈这样的买卖。
“不了,就在这儿吧。掌柜的我赶时间,您看看这些东能卖多少,给个价。”
叶渔将篮子放在柜台上,扯开布就将杯子和碗碟拿了出来。那动作看得一旁的吕掌柜一阵心惊胆战。
娘嘞这等绝世宝贝万一给摔了可怎么好!
“掌柜的?”
“哦!在在在,等等我想想啊。”
吕掌柜很难一口说出这些东西所值的价钱。琉璃杯他曾有幸跟着东家在都城的拍卖会见过一眼,那东西据说是从很远的地方弄来的珍品,世上难得的宝贝。
那回他远远看了一眼确实是晶莹剔透,尤其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好不羡人。
最后叫当今的三王爷给买走了,听说后来还送进了宫。
吕掌柜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并不怎么繁荣的小县城里他居然又看到了琉璃杯,且这琉璃杯竟然是一对还有图案!!
最最最要紧的是,这对琉璃杯比他之前看到的那只要更加晶莹剔透,华贵无比。
相比起来,旁边的那套白瓷碗碟就没那么特殊了。白瓷珍贵却也不是什么难得之物,都城里的那些富户几乎家家都有。
吕掌柜斟酌了下言语才问道:“姑娘,这杯子可是你家传之物?”
叶渔摇摇头。
这么宝贝的东西就算她说是家传的也没人信。
“这杯子和碗碟是我赶海的时候在海滩上发现的,应该是被海浪卷到岸上。我瞧着它挺漂亮就想来问问价钱。掌柜的,你能出多少?”
一看这姑娘就是个普通渔女,没有见识。
吕掌柜有那么瞬间还真想就用几两银子打发了她,只是传出去当铺没了名声不说,他自己的那点良心也有点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