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他更加担心的是阮氏。
裴铮走到荀烈的身边坐下,拍开了另一坛子酒, 忽然问道, “我母亲呢,她可还好?”
“不太好。”荀烈叹了一口气,事情发生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让妻子去看了阮氏, 结果镇南侯府的大门是走进去了, 但是阮氏的情况却不怎么好。
一直都呆呆的坐在堂屋里,也就是他们两家的关系还比较亲近, 要不然连镇南侯府的门都走不进去。
但也没有多说几句话, 镇南侯府很快就送了客, 主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总不好厚着脸皮赖在那儿吧。
“我媳妇回来之后, 说伯母的情况不太好。”荀烈也没有瞒着裴铮,基本是他想知道什么,荀烈就知道什么,一些事儿裴铮都还没想到的,荀烈也已经打听到了,悉数的告诉了裴铮。
“外头都在猜测陛下这一回要怎么处置你。”荀烈看了一眼裴铮,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猜测什么的人都有。”
“哦?那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说你仗着陛下的宠爱,肆意妄为。抗旨拒婚…陛下为你指婚三次,你竟然有能耐拒绝三次。”这事儿搁谁谁都觉得离谱。
若荀烈不是裴铮的挚友,估摸着也要觉得裴铮是疯了。
“你若是要做什么,能不能徐徐图之?用这么极端的法子…”荀烈头疼不已,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点儿不大好办,“三次,整整三次了,你觉得旁人会怎么想?”
裴铮可没有空去理会旁人是怎么想的。
只因为面前的人是荀烈,才有空应上一句,“陛下心中有数。”
裴铮淡淡的回应道,这一次的事情,说到底也是萧鸿熙和裴铮商议好的。
赐婚的圣旨都没有下,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事情,自然也连累不到那位小郡主。
何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裴铮的身上。
纷纷斥责他不知好歹。
如今人已经锒铛入狱,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在猜测,萧鸿熙到底会怎么处置他。
结果萧鸿熙只是将人关押在牢中。
根本没有后续的处置。
瞧着风平浪静,可朝廷内外根本一点儿也不平静,这件事仿佛就是一个导火索,没有人关心裴铮为何抗旨,只是关心要怎么处置他。
荀烈知晓这些事情以后,啧啧感慨“你说说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让人这般的讨厌你呢?”
裴铮先前在京城,是户部侍郎,按照道理而言,也不至于这么得罪人。
荀烈想不明白的事情,裴铮心中有数。
他昔日就得罪了不少的人,当年在江南的那场刺杀,就是最初的开端,之后他离开京城,远走雍州,的确有放逐自己的原因,当日不过顺势而为,可没曾想还是绕不开这些是是非非。
这些年他明面上远离朝堂,可实际上从未有过丝毫的松懈。
他们君臣之间,自有默契,萧鸿熙当然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宠爱裴铮,甚至答应他这些近乎荒唐的请求。
“也许是因为我太遭人恨。”裴铮说的很平静,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空来开玩笑。
荀烈一直看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他,“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裴铮缓缓的抬眸看他。
“虽然陛下没有阻止我来看你,但是…”荀烈看着牢房里简陋的条件,还是觉得心里拧巴的不行,“陛下不是明明知道你喜欢谁?为什么要这么乱点鸳鸯谱?”
裴铮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荀烈抱怨着,也不说话也不回应,垂眸间,他看见了拐角处的阴影,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荀烈,不得妄议陛下。”裴铮淡淡的开口,“陛下为什么这么做,定然有自己的理由。”
“什么理由?”荀烈不死心的追问道,在为自己的好友鸣不平,担忧他的遭遇,“陛下可有说要怎么处置吗?”
裴铮摇头。
两人的神情瞧着很是沮丧,谈话声很小,但还是落入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角落处的人洋洋得意,只觉得没有白来这一趟。
甚至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自古君臣反目,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来人对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