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就是你说的永远,那我是不要的。”
她看着裴铮,脸色近乎麻木的说出这些话来。
没有人知道,裴铮受伤之后,在她耳边和她说起永远的时候,朝朝是怎样的心情。
愤怒有之,伤心有之,更多的则是恐惧和害怕。
她害怕裴铮一语成谶,她恐惧自己好不容易愿意尝试放下过去给彼此一个机会,而裴铮却…
朝朝在他耳边说这话,也不知尚未醒来的裴铮到底能不能听得见。
但她却忍不住的想要说,“裴铮,你不能有事…你若是有事,我就永远都不原谅你了。”
这些话,朝朝是附在他耳边低语,除了裴铮,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朝朝说完之后,便抬起头,再也没有去看裴铮一眼。
她只怕一低头,眼泪就会掉下来。
马车摇摇晃晃的,终于来到了刺史府。
玖玖和福财久等不到裴铮和朝朝,玖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上元节太热闹,爹爹和娘亲终于放下误会,去看了漂亮的花灯。
他虽然很想快些见到父母,却很克制的没有去打扰。
在福财硬着头皮想要带玖玖回府的时候,根本没有遭受到任何的阻挠。
玖玖痛痛快快的跟他回去,一路上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显然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玖玖越是高兴,福财就愈发的苦恼。
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世子爷和柳姑娘去看一趟花灯,竟然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先前遇见了醉汉也就罢了,之后竟还会出事,这回更加的离谱,遇见了歹徒。
世子受伤,柳姑娘虽是毫发无损。
但听说情况也不是很好。
福财头疼的不得了,但自家主子还未回来,他只能先陪着小少爷。
玖玖之后又拉着福财去买了不少的花灯,他全然没有在朝朝面前那么乖巧。
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花灯,那是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了,能够猜灯谜的就努力猜,若是实在猜不出,那就买…
于是,玖玖的院子里,就多了很多朝朝从未见过的花灯。
玖玖回来之后却一直都没有睡觉,想要让爹爹看一看漂亮的花灯。
本着这个念头。
就算困的不行,打着哈欠流下了眼泪,他也还是没有放弃。
眼看子时都过了,福财没了法子,只能让人传假消息过来,先把孩子给哄睡着。
谁曾想他刚刚把孩子哄睡下,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外头就传来了动静。
福财瞧见自家世子爷那模样时,心中也生出了和岑大夫一模一样的感慨。
心说这委实也太时运不济,怎么又受伤了。
福财的眼睛都不敢乱瞥,飞快的跟在身后,跟着去正院伺候。
到了这里之后,应当就没有朝朝的事儿了,但是她今日却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没有被动的站在外间,反而来到了裴铮的床边,安安静的看着裴铮。
这一举动让许多人都吃了一惊。
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福财看的莫名,慢吞吞挪步到福全的身边,捅了捅他,“这是怎么回事?柳姑娘今日是转性了?”
“就是你看到的这么一回事。”福全随口回答。
这番话惹的福财愈发的好奇起来,难道是他们世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福财的心中多少是有一点激动的。
只不过福财也没有看见朝朝的进一步举动,她只是坐在一旁,以一种守护的姿态看着裴铮。
比起之前来,的确有一些不一样,但仔细瞧着却没有太大的不一样。
福财不方便去问朝朝,只能去折磨福全。
福全被他缠的没有办法,直接赏了他几个白眼,“我如何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要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世子还需要这么凄惨吗?”
福财被噎的不行。
只是他的心里,实在是太好奇了,以至于一直在观察着朝朝。
朝朝原本对旁人的视线很是敏感,可如今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个上头,任由福财怎么打量都没有发现。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福财观察了许久之后终于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了。
原是朝朝眼眸中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稍稍的退散了一些。
虽然极淡,却很是分明。
福财的心中忍不住泛起期待,他们的小少爷是不是很快就不会孤单了?
朝朝,不要自责
屋子里很安静, 烛火在缓慢的燃烧着,刻漏尽职尽责的记录着时间,就在朝朝的身边, 她只要一转身, 就可以看的清楚。
但她自从来到这里, 就再也没有看那刻漏一眼。
裴铮的情况早已经趋于稳定, 他的伤更多的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