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变成这样?
“裴铮?裴铮你醒醒。”朝朝的思绪再也没有办法清明,她看着裴铮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冰冷,她伸出手覆盖住裴铮的伤口,可是伤口那么深,流了那么多的血,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
朝朝没有办法冷静,没有办法思考,甚至都不记得这里到底是哪里,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呼唤着他的名字。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冷静,但是朝朝根本没法冷静,最终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夫,大夫呢?”
甲一和甲二制服了那暴徒,很快福全也赶了过来,看见这一幕直接愣住,“柳姑娘,这…”
“岑大夫呢?岑大夫在哪里?”朝朝看着福全,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落满了眼泪,但声音还是清晰可见。
她在问福全,“我们现在,是回去更好,还是在这里等岑大夫更好?”
福全也不清楚。
朝朝拿不定主意,唯一能够知晓的就是要等大夫。
马车颠簸,可裴铮的伤却拖不得,朝朝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泪,她奋力的擦去眼泪,鲜血沾染到了她的脸上,但是朝朝却半点都不在乎,见福全没说话,便自己想法子解决。
无论做点什么都比困在此处要好,“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栈,福全,把裴铮带过去。”
朝朝从自己的荷包中摸索出了一些银票,将银票递给一旁的甲一,“想法子把客栈包下来。”
甲一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飞快的去办,那歹徒早就被捆了起来,手脚不能动,但那双眼睛里却还是闪着怨毒的光,朝朝看了好一会儿,可以确认自己是不认识他的。
朝朝也无暇顾及这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裴铮。
客栈开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本就没有什么人,裴铮的伤不能颠簸,朝朝当机立断的作出决定,是最好的决定。
朝朝为了避免麻烦,才让甲一出面,她都已经想好,若是掌柜的不愿意,她就要去找裴铮的令牌,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等他们在客栈安顿好之后,岑大夫也被找来了,朝朝剪开了裴铮身上的衣裳,想法子止住了血,只是匕首却不敢轻易去动,她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岑大夫过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朝朝抬起头,看向岑大夫,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像是终于有了一丝神采,“岑大夫,你救救他。”
“我求求你,救救他。”
朝朝看着岑大夫,喃喃低语,最后的几句话,岑大夫只能听到几个模糊的字,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些低语,唯有朝朝自己明白。
“裴铮…我不想要这样的永远。”
这样的永远,要来做什么?
裴铮,你要好起来
朝朝的喃喃低语, 没有一个人听见,岑大夫听了一耳朵,但心中更关心的是裴铮的伤势, 便将这事情抛诸脑后。
朝朝原本, 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想这些事情的, 裴铮伤的那么重, 她担心都还来不及, 如何还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可有些事情, 往往出乎意料,并非朝朝不在乎裴铮的死活,要在这儿想些有的没得, 只因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朝朝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裴铮在昏迷之前和她说过的话。
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谁疯了。
什么叫做,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他们之间也是永远了。
朝朝听到这话的时候, 直接愣在了当场, 她看着裴铮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只觉得荒诞。
这算什么永远?
她为何要这样的永远?
裴铮又为什么,这么说?
客栈的屋子不算差,三个算不上好, 屋子里很暖和, 因为福全使了大把的银子,让掌柜的准备了好几个炭盆。
里头温暖如春, 朝朝的心却很冷很冷, 她坐在一旁, 目光空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呆呆的看着裴铮的方向, 眼神却没有准心,像是在看裴铮,又像是在看别处。
可即便如此,朝朝还能说出心中所想,“岑大夫,求求你救救他。”
岑大夫如今也顾不得朝朝,只是上前去查看裴铮的伤势。
裴铮伤的很重,朝朝是知道的,在给裴铮止血的时候,她看到过伤口,很深很深。
那血怎么都止不住。
她倒了整整一瓶的止血药才勉强的止住,朝朝只求岑大夫救救裴铮,却一直都没有问他到底怎么了。
有些话一旦问出口,恐惧就会随之而来,所以朝朝并不想问这些。
岑大夫的脸色非常凝重,里里外外的忙碌起来,而朝朝一直就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福全焦急的在一旁侯着,至于甲一和甲二,早就按耐不住的要去审问歹徒